真要說起來,就張冬瓜這兩口子各有各的手藝,不做這個長工,正兒八經的做繡活做木雕,一年怎么也不止掙七八兩銀子的。
這話可是不錯。
不過張冬瓜心里門清兒的,這手藝放在家里,那可真是不能拿出來的,誰讓分不了家呢。
所以,兩口子都是藏著掖著的,在程家,也是低調的掙點小錢。
張家那邊,只以為人送來當了長工,每年往家里結工錢就是了,根本沒來關心他們做的怎么樣。
張冬瓜聽了家底,點點頭,“那就這么辦。”
說罷,看著陳氏道:“咱們梨花定了親,對方又是周家,這可是好親,石頭那小子跟咱們梨花相配著呢,五斤兄弟也是個好的,弟妹也是個爽快人,這門親事,我是打心眼的滿意的,也多虧了咱娘呢,這親事既定下了,那就沒有退得道理了。”
陳氏聽得明白男人的意思,可她就是擔心家里那公爹……
張冬瓜便壓低了聲音,“咱們知道梨花是子正一刻落的地,他上哪兒知道?那晚他可是呼呼大睡的,站在院子里都能聽著他的呼嚕,還有老四,也睡得香著呢!放心吧。”
那時張胡瓜還沒有成親,家里除了他們幾個,就沒有別的人了。
張冬瓜覺得應該不用擔心的,娘和袁嬸兒那里肯定跟他們一樣,一聽這事就警醒起來了,不會說出來的。
陳氏聽著,算是松了幾分心,只是轉而就有些不落忍起來,“那萬一梨花就是城陽道士算的那個能給小少爺沖喜的人,咱們瞞住了,那小少爺不是……不是就只能這么沒了?”
這般想著,還真是叫人不好受。
那樣好的一個孩子啊,就沒了,真是可惜。
而他們明知或許能救,真能沖喜好,卻瞞著了,這良心上,還真有些過不去。
張冬瓜聽著,也是有些不落忍。
但轉而想到閨女,他咬咬牙,道:“你也說了是萬一了,萬一不是呢,或者就是沖喜也沖不好呢?這退了周家的親事把梨花送過來的話,到時候不成,周家還能樂意親事重提?這可不厚道。”
所以,為了梨花,他們也只能瞞著了。
良心過不去,大不了到時候他們多給小少爺磕幾個頭好了。
陳氏私心里自然也是女兒更重要,只是想著小少爺這里,就是心中不落忍罷了。
要是小少爺不用沖喜就能好起來就好了。
這樣好的孩子,年紀輕輕的就沒了命,也是老天不公啊。
陳氏想著昨兒聽男人說起的小少爺重病的癥狀,心里有什么一閃而過,她一時間卻沒有立馬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