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用管那么多,只管吃吃喝喝就行。
然后啊,他也成家了,爹說家里銀子暫時不夠了,等攢夠了就給他也盤個鋪子去,讀不得書,就也做生意,總也是個穩當體面的出息。
他閑慣了的,有吃有喝就行,盤不盤鋪子的,什么時候盤,他不著急。
左右大哥是他大哥,三哥是他三哥,出息了還能不管他?
他們可是一個爹的親兄弟。
爹也總這么說呢。
所以他從不羨慕大哥三哥穿得好吃得好住鎮上,還專門往家里來這樣要銀子那樣要銀子的,反正每次他往鎮上來,跟著兩個哥哥,也沒少吃吃喝喝的,侄子侄女出息了他可是他們的親叔叔,也沾光的。
他不愛操多的心,只跟著享福就行。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呢?
從爹上回病了吧?三哥就說銀錢不夠手,不愿往家拿銀子了。
然后如今爹癱了,大哥不回去不說,三哥竟也變了臉,說什么爹靠不住了,他只能自己替自己打算了?
可他們不是一個爹的親兄弟嘛!
他們沾了家里的光,從家里拿了多少銀子去?
憑什么爹一癱了就不管家里死活了?
鋪子分不著,他還能分什么?
張胡瓜有一茬沒一茬的想著,等再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站在了大哥家門前。
大哥家在云山巷租的宅子,只得一進的小院兒,廂房六間,盡夠大哥一家住的了。
還買了一個婆子專門灑掃庭除做飯洗衣。
這里,他來過好多回的了,十分熟悉。
往前都是高高興興的來,從沒有哪回像今兒這般。
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
忽然,門從里頭開了,穿戴整齊的張南瓜正要出門往詩社去。
見門口站著的老四,愣了愣,有些心虛,但面上不顯,很快道:“四弟啊,爹現下可好些了?大哥這幾日忙著跟同窗應酬呢,暫時不得空回家去看爹,你跟爹說,讓他別急,我忙過了這陣就回去。”
張胡瓜聽著,也不知在想什么,只道:“爹看了大夫,大夫說了,怕是得癱一輩子了,不能動也說不了話,好不了了,大哥你真不回去看爹?爹可是盼著你呢。”
“我不都說了嘛,這幾日忙,忙過了我就抽空回去。”張南瓜一聽,心里照樣沒有多少傷心,只想著好不了也好,他也不必急著回去看望,也不怕他爹怪罪,反正,這人都說不了話了,他怕什么?
一個不能說話的話,他專門回去看也沒什么意義,還不如在詩社里混好了得點名聲,積累著學識,說不得明年下場,能考中個秀才呢。
雖說他兒子出息,可他才三十四,能再進一步,成了秀才,見官不用下跪,每個月能用秀才的銀錢和米糧,也不錯不是?
他爹不是總盼著他出息嘛,相信也不會怪罪他不回去看他的。
畢竟,他也是忙著學業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