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被宋秋點出來,她希望能被選上,倒也老實,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一點沒隱瞞。
年輕這個鄒氏今年二十六歲,做婦人打扮,但卻還是個姑娘,并沒有嫁過人。
這人正是年前從宮里放出來的到了年紀的宮女。
照理說,這種宮里出來的,該是很受大戶人家歡迎的,要想去哪家伺候,那都是人家爭著搶的。
鄒氏之所以在這里,那是因為她老家就在這里,出宮回家,她滿心歡喜能和家人團聚。
可不曾想回到家,爹娘已經沒了,家里只剩已經娶了妻的哥哥和她從沒見過的嫂嫂和一群侄子侄女們,對她而言,是陌生的。
但她惦記著哥哥小時候對她的好,也就留在家里,慢慢適應。
卻不曾想,哥哥嫂嫂過得拮據,竟盯上了她手里的貼己銀子。
鄒氏雖然是宮里出來的,但在宮里,前幾年都是在底層摸爬滾打,好不容易混到主子宮里去,卻也一直只在外殿做些邊門活計的,沒正經在主子身邊伺候,雖不至于被人克扣了月銀去,但手里頭擠出來攢下來的銀子也并不多。
但看著侄子侄女瘦得可憐,她也沒有藏私,將銀子拿出來貼補家用。
可不曾想,這銀子一露,就壞了事。
人心不古,在銀子跟前,哥哥也不是親哥哥了。
后來銀子都用完了,嫂嫂出主意,打算給她說個人家,對方是鎮上殺豬的,愿意出十兩銀子娶她。
但那屠戶已經快五十了,兒子都成了親有了娃,不比鄒氏小多少,鄒氏自然不愿意。
如此也看明白了兄嫂的嘴臉,鄒氏心如死灰,對那個沒有爹娘的家再沒有一點留戀,就趁夜背上了包袱,跑出來了。
她去無可去,宮里叫好的姐妹一同出宮,離這里也是山高水遠,去投奔顯然不是那么回事兒。
鄒氏深思熟慮之后,干脆就自賣自身了。
她十四歲就進宮,在宮里十一年,說實話已經習慣伺候人的生活了,了無牽掛,無處可去,還是找個好主家伺候去,主家體貼,她好生做到年老,主家總會讓她榮養給她安排的。
鄒氏想得很明白,跟人一打聽,知道曾牙婆不錯,雖是牙婆,但很厚道,就自己找來了。
賣了自己,銀子曾牙婆得,但她只一個規矩,要是有人買她,得她自己做主要不要跟那人走。
宋秋留下楊氏,是因為看著這人順眼。
而鄒氏,是因為聽她說是宮里出來的,又識字。
宮里出來的,哪怕就是個小宮女,那見識也是不同的。
最主要的,這鄒氏二十六,還沒成過親。
宋秋打眼一看,再一聽,就覺得她配杜叔得很。
在她心里,杜叔那就是自家人,她自然得為他打算考慮的。
這姑娘看著就不錯,能不能是杜叔的良配,倒也要想將人帶回去才知道嘛
不帶回去,那可是一點緣分都沒有了。
不過聽人說有要求,得她自己愿意,才能買她走。
宋秋看了曾牙婆一眼,見她頷首,不錯了,便看著鄒氏,問道“那你可愿意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