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這冷的,心口都是冷的,宋秋就想喝碗熱乎乎的面疙瘩暖和暖和,快速洗漱好,從碗柜里拿出半袋白面來,倒了差不多的在陶盆里,就開始用溫水調和面。
想著張楊也在家,便多倒了不少面的,一起攪和了,用豬油炒了湯底,煮出滿滿一鍋子面疙瘩來,再丟進一筲箕鮮翠欲滴的豌豆尖燙熟,撒上一把清油油的蔥花出鍋,頓時,香味撲鼻。
用陶盆裝了一盆,就叫阿靈端著給張家那邊送去。
苗氏正好也在弄早飯的,剛準備用張楊昨兒買回來的白面攤餅子的,見阿靈送了一大盆面疙瘩來,也就停了手。
接過去笑著出來跟宋秋這邊吆喝著道了謝,便忙端進上房去。
天冷,多晾一會兒都怕冷了。
張楊起了床鉆進上房里,聽說是阿秋煮的面疙瘩,當下就忙從苗氏手里接過一大碗來,蹲在火盆邊吭哧吭哧的大口喝起來。
吃了早飯,張梨花和阿靈結伴一起出村往客棧去。
宋秋抱了錢匣子也要和老袁氏一起往作坊去,今兒該給作坊做工的發工錢了。
關了院門,張楊正好也出來,老袁氏笑著招呼他,“阿楊這是上哪兒去”
“我往程家莊走一趟”張楊笑著答。
“好咧去了見著你爹娘了替我問句好。”老袁氏一聽就知道是要去做什么,忙道。
張楊點頭應了,又看了宋秋一眼,跟著兩人一起下了緩坡,才分開往村外去。
老袁氏看著人走遠,扭頭看了看孫女,嘴里嘆道“這小子,出去跑了幾趟的,這眼看著更是不同了樣,瞧著穩重了不少,那身板壯實的,越來越像他爺爺了”
宋秋聽著,明白這爺爺說的是張楊他親爺爺李大錘。
她那作坊,用的還是李大錘的房子呢。
張楊長的像李大錘的話,那李大錘也是個壯實的咯,就是不知怎么一走就是三十幾年,也不說回來瞧瞧的。
她實在有些好奇,便忍不住問,“奶,那李爺爺是個啥樣的人啊他當初喜歡冬瓜叔和水芹姑不”
要喜歡兒子女兒,怎么也不可能一走就不回頭,再也不回來哪怕看一眼兒女吧
反正她記憶里,就沒聽說李大錘什么時候曾回來過。
老袁氏聽得孫女問李大錘,那個停留他們老姐妹記憶里三十年了的男人,還是當年的那個模樣,誰也不知他要是能老去,又是個什么樣。
她神色就不由有些悵然起來。
“那是個勤快能干的人,有他爹手把手傳給他的做飴糖的手藝,那些年吶,十里八村的都買他做的飴糖,他還常走街串巷的挑擔子去賣的,可不少掙錢呢”
“可惜,討個媳婦命薄,進門半年不到就病死了,那時候,可多得是人想著給他說媳婦再討的。”
“后來也是命里有這緣分吧,同你鄧奶奶成了親,那是明媒正娶正兒八經辦了的,該差的禮數一樣沒少,也是那時候你南瓜叔還小,你鄧奶奶怕他換個地方不習慣,這才沒搬去李家,叫你李爺爺住到這邊來的。”
“哪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