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延將信將疑道:“陳君,此言當真?”
“當真!”陳沖又調笑道:“怎么?如果沒了玄德云長翼德他們,只文長你一人在,不能為我保駕護行?”
魏延脫口而出道:“陳君哪里話!如有一二鼠輩敢對陳君不軌,我為陳君殺之!如有千百鼠輩對陳君不利,我為陳君拒之!”他站在陳沖身前,神色肅然,英氣勃發,眼中如有萬千氣象,囊括天地。
“好!”陳沖拍肩贊賞道:“好一個氣吞山河魏文長!文長,眼下我還有件事需要你幫忙。”他將名遏交予魏延,又問道:“文長,可還記得鄭博士府邸位于何處?”
魏延回憶片刻,繼而問道:“陳君所說,是那位前呼后擁,擁簇如芥的鄭博士?”
此言形容“經神”鄭玄好似丑角般貪慕名利,陳沖笑罵道:“沒大沒小!文長,我還以為你這些天隨我學問,涵養有所長進,怎么說話如此刻薄,你去請鄭博士時,一定要畢恭畢敬,不要再這般惹人嫌!”
魏延低首應是,精神萎靡地去了。陳沖隨后喚上蔡琰,到后院里招呼學生們,讓十來人把前廳打掃出來,自己又帶著幾人到廚房內,從水缸里抓出幾條草魚,綁好前些日子學生們到洛水踏青抓的幾十只螃蟹,細細處理一番,撒上些花椒鹽巴、又淋上些白醋醬油,徑直在灶上蒸透了。
隨后又切了兩大塊自家做的豆腐,一塊切片煎了,分為幾盤盛好。另一塊陳沖從中挖開數孔,把上午剛買的黃鱔鉆入,隨后置入砂鍋內,倒入排骨白湯,撒下姜蒜,小火細煨,等半個時辰,陳沖再開鍋灑下些蛋液,一股清香令他陶醉不已。
此刻恰聞門外一陣車馬嘶鳴之聲,想必是鄭玄一行人已經到了。陳沖安排蔡惔幫忙把握最后一段火候,自己洗手出門迎接道:“是鄭兄到了嗎?鄭兄,事出非常,唐突請兄來府上一敘,還望鄭兄見諒。”
卻見馬車前幾個青年從車中攙扶下一名老者,那老者不過五六十歲年紀,一身藍衫白帶,頭發已是花白,但步履穩重如山,精神很是矍鑠。特別是他的眉眼,飛揚如電,和他對視一番,便如同身處沙場之上,好似這老人隨時隨地會同你戰斗一番。
但老者隨即笑了,他的笑容如秋菊一樣緩緩展開,只聽他道:“祭酒有教鄭某,鄭玄作為祭酒屬官,哪里敢推辭呢?”陳沖也隨他哈哈大笑,向前與鄭玄重重相擁,與這位相隔近四十歲的忘年交談笑道:“鄭兄莫要取笑于沖,誰不知道太學博士要陛下首肯才能履職。兄乃‘經神’,學問重于四海,沖現有一事,唯兄可為,故設下宴席,還望兄莫要推辭!”
鄭玄“哦”了一聲,松開手反身對弟子們道:“諸君可聞祭酒之言?此乃鴻門之宴!諸君切要努力加餐,莫要讓老師后悔不值!”青年們轟然應是。
眾人隨即到廳堂入席,陳沖家的廳堂不大,容不下這般多的賓客。他隨即讓后院的學生們先端了些菜食到后院去,只挑下幾個得意門生,讓蔡琰安排席位,隨后與鄭玄一起就席。
鄭玄入首席,陳沖入次席,兩人學生依次入座,等入座完畢,陳沖與鄭玄正色道:“鄭兄,我向來主張夫婦一致,所以一向安排阿琰一起用餐,還望鄭兄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