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渠單于揮手示意一直在旁沉默的于扶羅前來,指著他對陳沖笑道:“如今我部交易,都由他主管,太守不妨多與我兒言,我知郡南人口寥寥,區區冬糧,卻并非難事。”
于扶羅整理了下情緒,順著單于的話對陳沖道:“小王卻不知太守欲買糧草幾何?”陳沖數起一根手指,輕笑道:“我欲從君處,購一萬羊羔,一萬羊牲,一千耕牛,不知可否?”
于扶羅聽聞這個數目,頓時抖擻精神,春光滿面,連語氣都忍不住殷切了幾分:“還望太守周知,這可并非一個小數目,卻不知太守能拿出多少錢來。”說到錢字,他的語氣都快飛揚起來,眼中的金光都險些讓陳沖不能與之對視。
陳沖讓魏延去馬車中取出金餅。魏延解開包袱,將一百金餅堆在地上,黃金相互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于扶羅的嘴角在忍不住上揚,可他強自按捺下去,繼續說道:“太守大人,你如果買一萬羊羔,這一百金餅已然足夠,但如果還要買一萬羊牲,一千耕牛,可還差得遠,至少要再出三百金方可。”
三百金,魏延滿是憂慮地望向陳沖。他也是隨陳沖看過西河賬目,如今只有把刺史府打劫了或許才能湊出這些錢來,如今除卻這百金,陳沖身上空無一物,如何能再拿出三百金?
卻見陳沖解開腰間佩劍,對于扶羅淡然笑道:“賢王也不用擔憂,如果是金餅,陳沖是一塊也拿不出來了,但我身上價值千金的物品,卻還是有的。”
劍刃離鞘,一股寒氣凜凜而生。陳沖將青釭劍橫置身前,劍柄云紋層層,劍鋒薄如蟬翼,眾人的神色在劍刃上清晰可見。陳沖將青釭劍向前信手一揮,卻連風聲也無,正當眾人疑惑間,最上面的金餅忽而斷為兩瓣,再看陳沖手上劍刃,卻仍是完好如初。
陳沖笑道:“這是我好友曹操,也是大漢太尉曹嵩之子,贈與我的,他生平素愛收藏寶劍,這把青釭劍乃是他千金求得,與另一把倚天劍并稱雙絕。我卻不敢將它賣與賢王,只求將此劍暫抵三百金,押于賢王,待我明年湊得錢財,再用千金買回,還請賢王成全。”
于扶羅本就**奇珍,不然馬廊中也不會有那樣一匹寶馬。他見如此寶劍,當真是心癢難耐,連連答應下來,接過寶劍置于懷中,活像抱著一個嬰孩。
陳沖看著他這副歡喜模樣,又看向已經老邁的羌渠單于,心中卻是忍不住悲嘆:單于有此左賢王,恐是難以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