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爺瞪了他一眼。
“我被非法關押，也是因為這個？”米老頭問。
“那是，你……”稻爺的喉嚨里嗬嗬了兩聲，沒好氣地跟米老頭說，“被，騙……騙了。”
“我都被抓去關起來了，我還能不知道是被騙了？”米塔修爾整著自己襯衣的衣領，生氣地說，“我就是想知道，誰騙的我？”
陳謙看到稻爺又掙扎著想跟這老頭說清楚前因后果，直接攔了他一下，自己把事情從頭給解釋了一遍。
之后，小屋里很安靜。
“也就是說，凜羽那孩子，不是壞人？”米老頭總算是搞清楚了這個邏輯。
“嗯……怎么說呢，凜神是個接任務之前都要確定清楚，任務結果會對世界造成什么影響的人。有嚴重的道德潔癖，是我身邊唯一能做到嚴以律己，同時還能打心底里寬以待人的人，”陳謙給他解釋道，“所以，他說了會保護你到地堡，就肯定會做到，不會跟你玩任何花樣。”
“所以，給我送信的人，才是騙子，把我從凜羽那孩子身邊騙走。他得知了老斯特勞和我的關系，臨摹他的筆跡，把我給騙去關起來了……還讓凜羽以為，這事情是你妹妹百川干的！”米老頭理清邏輯之后，整個人氣抖冷。
“你個腦……咳，殘。還是跟以前……咳咳，一樣，好騙。”稻爺其實也是第一次聽完這件事的全過程，指著米老頭的鼻子噴。
“你個死塵民，你也還是跟以前一樣弱不禁風，三天兩頭的吃壞肚子。”米老頭也毫不客氣地反擊。
陳謙一頭的黑線。
搞研究的都是沒常識的嗎？吃壞肚子的癥狀怎么也不能是咳嗽吧？
稻爺喝了口水，順了一口氣。
漸漸地，可以開始多說幾句話了。
于是，兩個人飛快地忘記了那些不愉快，開始聊起了過往……
“當年，你偷偷摸進我們的大課，躲在我的桌子底下，記了一學期的筆記。”米老頭是翻人黑歷史的一把好手。
“后來，你逃課，還不是……咳咳，我……我替你點了一年的名？”稻爺回憶起年輕時光，聲音都拉高了，臉色又變得紅潤了不少。
“那我不是手頭有重要的工程嗎？”
“你那是……那是，咳咳……挺重要的啊。在你家跟共子訓練營……咳，修了……”
“一條路？”陳謙幫他說道。
“一座橋！”米塔修爾相當驕傲地說道，“而且，我用的材料和設計的結構，讓這座橋在修好之前，也都沒有被發現。”
“其實早就被發現了……”稻爺說。
陳謙決定不插入這種老年人的尬吹了。
老年人的尬吹毫無邏輯，而且，最牛逼的是，他們一點都不會為此感到臉紅。
稻爺唏噓道：“唉，不過，你也就是好這口，不是造樓就是修路……咳，我后來聽說你去了暗軌……咳咳咳，你是去做什么的？聽說是什么光能機組？”
“那只是動力部分。暗軌避難所把舊世界的軌道交通的相關資料，都收集得很齊全。我過去之后，五年就把基本的設計圖全完成了。我告訴你，你不能告訴別人啊……我們啊，要修一條連通三大地面避難所的軌道交通！一半地上，一半地下。我們計劃用二十年的時間，動用兩千獵荒者護航，一萬四千名塵民施工，一旦建成，科研交流、物資調配，都可以恢復到舊世界一半的水平。你別小看這修路啊，修路是最重要的事情……”
米老頭一說起工作，就滔滔不絕起來……
而陳謙默默地在邊上給他點了個蠟——修路是很重要，但你一時半會可能是沒法接著干了，因為，你已經上了那個五十四人的黑名單。
不過，你要在獵荒團駐地發揮一下光和熱，我倒是沒什么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