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琰點了點頭,他聽喜菩提說起時,不由就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失去一部分記憶,可能是跟這一股陽氣有關。只要他尋回了這股陽氣,那么沒準就能把失去的記憶給找回來了。
“那什么時候動手呀?”
“自然是等方才離去的這位道友先動手,畢竟貧僧只是她請去助拳的。”余琰淡淡的說道。
說完,他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
手中的絲線就在他和無月閑聊的這一會兒功夫,一下子又多了不少。
這意味著,在眼下這座郡城中,又多了不少他的掌中戲影。
余琰心中微微一動,他將目光投落在一根絲線上,頓時他的目光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力,一下子朝著遠去蔓延。
然后,余琰就看到了一座奢華的大院,其中人氣很旺,有匆匆忙忙走過的仆人,有陪著自家主子的婢女,還有梳著望仙髻的貴族女子,吟詩作對的書生才子,活生生一副豪門的闊氣景象。
灰白之色與色彩交織,在這其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余琰一目了然。
這大院里有他的戲影。
在看了一會兒后,余琰就發現,這里竟然不是劉家,也不是徐家,而是青崖郡某個官員的宅邸。
方府。
余琰不知道這究竟是哪位青崖郡的大官,但并不妨礙他此時心中的些許驚駭。
世俗牽引,居然如此快,連一炷香的時間也不到,就已經從劉、徐兩大族內部,蔓延到了其他地方。
但凡是有所牽扯,必會引發世俗牽引!
在爛杏寺時還不覺得,可當余琰主動地去演化一個牽絲領域時,他不免又一次體會到了戲傀儡經的可怖之處。
詭經、魔經、大恐怖經!這一番形容,還真是貼切無比。
只是一頁,便能如此,那么再得一頁呢?
又或者修成了完整的戲傀儡經呢?
余琰心中一動,他收回了目光。
看到這會兒眼前神情不曾變化的無月,就仿佛剛才自己只是走了會兒神,這讓余琰不由心中微微一笑。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么,就是莫名有點開心。
至于自己的目光能順著這無形的絲線,降臨到某一處戲影密集之地這一能力,這是余琰下山后,在半路上無意間發現的。
那是澄衍和幾個爛杏寺的弟子。
當時這幾人不知為何一起出現在一座寺廟中,好像是在那寺廟里住了兩天,不斷地交流接觸,引發了世俗牽引,然后便讓余琰有了冥冥之中的感應。
余琰隨意的挑了一根絲線,又把目光投落過去,這一根絲線控制的是爛杏寺的一名弟子,法號澄意。
余琰目光過去時,看到的是一座酒樓,酒樓里澄意正和幾人在吃吃喝喝,似乎是幾名好友一起聚聚。而這幾名澄意的好友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灰白之色。
余琰正要收回目光,但他忽的便又停下了。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熟人。
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人,曾和余琰有過一面之緣,他記得這位好像是水莽集鎮那個徐秀才的妻子。
當時他對這個女人的印象,是覺得這個女人沒什么主見。
這個女人并不是和澄意他們一起,而是剛好走進這座酒樓。不過這不是讓余琰改變主意,沒有收回目光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