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場面,對冀州軍來講,無疑是極為被動的,此刻城下已經聚集了大量的并州軍攻城部隊,他們正順著云梯進行攀爬,這個時候,正是冀州軍進行反擊的時候,如果被并州軍沖上城頭來,那城墻的防御價值就喪失了。
這一點是呂昭所無法容忍的,他也清楚,并州軍一旦攻上城頭,不管是連弩車還是弓箭兵,都是會停止射擊的,否則這些箭矢又不會長眼,極易誤傷自己人的。
可是真要被并州軍攻上來,那后果卻是不堪設想的,所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并州軍登城,呂昭親自在城頭上督戰,命令所有的守軍奮力抵抗,不管是用什么方法,也一定要把并州軍給擋下去。
但是并州軍的箭矢過于密集,根本就不給冀州軍露頭的機會,只要是他們稍稍地露出頭來,很可能就會一箭奪命,將頭顱給射穿了。
戰死的人越多,冀州軍就越是畏懼,那怕是呂昭再三下令,但許多人還是窩在門板的后面,畏縮不前,只有少數的人站了出來,頂著射死的風險,朝著城下射箭、扔滾木擂石。
但是城下的并州軍實在是太多了,他們順著云梯密密麻麻地往上攀爬,城上雖有抵抗,但力度并不太強,沒有對并州軍構成太大的壓力,他們奮力地攀登著,距離城頭已經是越來越近了。
呂昭震怒不已,這些臨時招募來的新兵果然是不堪大用,關鍵的時刻就開始掉鏈子,可法不治眾,這么多人畏縮不戰,呂昭又不能派刀斧手上去將他們一一斬首,畢竟畏懼不戰不能等同于臨陣脫逃,呂昭也無法一次性處罰太多的人。
關鍵的時候,還是呂昭的那些嫡系人馬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他們奮力而戰,誓死不退,堅守在城墻的第一線上,遲滯了并州軍的進攻。
他們的戰斗力和那些新招募的軍隊,真是有著天差地別。
現在看來,當初在冀州招募三十萬大軍的計劃純粹就是一個失誤的舉措,從樂成失守到現在的信都之戰,冀州軍在人數上的優勢完全沒有體現出來,反而是這兩年來消耗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想想三十萬人吃掉多少的糧食,就明白冀州軍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吧。
這付出與獲得之間,完全是不成正比的,烏合之眾終究是烏合之眾,根本就派不上大用場,別說是野戰時戰斗力弱成了渣,就算是守城作戰時,也和真正有經驗的軍隊相去甚遠,如果不是有呂昭的這支三萬人的嫡系部隊頂著,信都城恐怕早就淪陷了。
“呂將軍,還是將那些舊部調過來吧,并州軍攻勢太猛,我們的防線快頂不住了。”別駕從事梁代看到情況危急,趕忙地向呂昭建議道。
呂昭對現在的狀況當然也是了然與胸的,并州軍攻勢如潮,現在東門的防守壓力非常的大,如果能將其他各處的嫡系部隊都調過來的話,壓力必然會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