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司馬軍秩序井然,戰陣嚴密的話,他們還很有可能會獲勝。
可是依現在的這個狀況,司馬軍在各個將領的鼓噪之下,雖然看起來士氣高昂,氣勢洶洶,但陣型明顯的沒有章法,胡奮已經是率先的撥營起寨了,其他各部人馬也是蠢蠢而動。
缺乏統一而有效的指揮,這恐怕是現在司馬軍最大的弊病了,胡奮這些人表現的太過于急躁了,他們只是一門心思地想把陳泰從被圍困的狀態之中解救出來,但殊不知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殘酷的戰斗。
“天之亡也,奈之若何?”鐘會望著已經呼嘯離去的胡奮,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并州軍集重兵于白鹿山,這本來是司馬軍撤退的最好機會,但司馬師被諸將給道德綁架了,做不出丟車保帥之舉,此刻司馬軍回師救援陳泰,極為容易中了曹亮的圈套,此行真是兇多吉少。
當然胡奮等人是渾不在意的,甚至覺得鐘會此舉是別有用心,司馬師陳兵真定是為了什么,還不就是為了將并州軍給逼出來進行決戰嗎?現在并州軍出現了,他們反倒成了縮頭烏龜,這算什么事?
只有鐘會清楚,此一時彼一時也,當初司馬軍張網以待,那是因為司馬軍處于戰略進攻的地位,士氣正旺,各種戰略布署都是經過精心設計好的,進攻和防御兩端都有著充分的準備,只要曹亮率兵敢來,一旦踏入到司馬軍的伏擊圈,不死也得讓他脫層皮。
但鄴城一失守,整個冀州的戰略形勢徹底逆轉,攻守易勢,司馬軍給人家下套人家沒鉆,現在反倒一頭扎進人家的圈套之中,這場戰斗還未開始,司馬軍就已經輸了三分。
胡奮現在那會考慮這些,他最大的擔憂就是陳泰的生死,根據剛剛得到的探報,陳泰的軍隊被并州軍圍困在了白鹿山上,情況十分的危急,如果得不到救援,恐怕是性命難保。
此刻的胡奮對鐘會恨得是咬牙切齒,這家伙,分明就是挾私報復,故意地要讓陳泰陷入死地,雖然胡奮搞不清鐘會和陳泰之間有什么仇怨,但鐘會歷來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也許陳泰以前無意之中得罪了他也說不定。
鐘會的為人,胡奮還是比較清楚的,他曾去拜訪嵇康而被冷落,心生怨恨,從此和嵇康結下了怨仇,這種人的城府,一般人可是看不透的。
就算沒有仇怨,也不排除鐘會剪除異己的心思,如今在司馬師的帳下,鐘會和陳泰胡奮等人也算是平起平坐,鐘會為了往更高處爬,很有可能借著這個機會鏟除對自己構成威脅的人。
不管怎么說,鐘會此舉已經讓胡奮大為憤怒了,如果救得下陳泰倒還罷了,如果陳泰真得出事了,胡奮一定新帳舊帳一起算,絕不會輕易地放過鐘會這個惡毒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