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陳泰被林間嘰嘰喳喳的鳥兒給吵醒了,他舐了舐干裂的嘴唇,整個喉嚨如看了火一般,干渴難耐。
已經一天多的時間滴水未進了,不光是陳泰,整個被困在白鹿山上的司馬軍都是干渴無比。
白鹿山就是一片絕地,山上沒有任何的水源,那怕就是連一個最普通的泉眼也沒有,司馬軍發瘋似地去挖井,可惜掘地都有數丈之深了,最多也只挖到了些潮濕的土壤,連一滴水也沒有找到。
人或許能堅持三天不吃飯,但卻不能一天不喝水,司馬軍被困在山上,已經快兩天的時間了,人人嗓子都冒了煙,如果再找不到水源的話,這四萬多的大軍,就會活活地渴死。
干渴難耐的司馬兵只能去嚼樹根吃樹葉,可樹根樹葉不但苦澀無比,而且里面也沒有多少的水分,根本就解決不了缺水的問題。
陳泰向東面瞭望,但是山下除了并州軍的旗幟和隊伍之外,壓根兒就看不到司馬軍的援兵。
真定距這兒也不過才幾十里的路程,如果司馬師派遣援兵的話,很快就可以抵達,但直到現在,都看不到援兵的蹤影,陳泰心中泛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說司馬師根本就沒派援兵來?還是半路之上遭到了并州軍的阻擊,援軍無法抵達了?
不管是哪種結果,對陳泰以及被圍困在白鹿山上的司馬軍來說,都是災難性的,按照現在司馬軍的缺水狀態,最多也就在支撐一天時間,不突圍的話,只能是坐以待斃。
可是突圍的話,那跟送死也沒有什么分別,山下的并州軍嚴陣以待,將白鹿山圍得如鐵桶一般,此刻司馬軍極為疲憊,以這種狀態,想要突破并州軍的重重圍困,又何其之難?
陳泰仰望著天空,他多么的渴望此刻能降下一場大雨來,但此刻的天空睛空萬里,就連一片云彩都看不到,又怎么可能會降雨呢。
而且老天爺偏偏地和他來作對,剛剛早上,就已經是驕陽似火,酷熱難耐了,這樣的天氣,身體上的水分流失的更快,死亡的陰影籠罩著整支軍隊。
陳泰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是繼續等待援兵的到來還是強行突圍,可不管是怎樣的選擇,恐怕都是一條不歸路啊!
這時,有人突然驚呼:“著火了!”陳泰循聲望了過去,果然看到山下的樹林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顯然這是并州軍故意縱的火,火勢蔓延的很快,從山腳已經一路向山上燒了過來,火舌洶涌,濃煙滾滾,已經將整座的白鹿山籠罩在了煙霧之中。
并州軍放火并不是從一面放的,而四面八方同時點的火,白鹿山上的植被非常的茂盛,除了樹林之外,還有大量的灌木叢,一旦火起,漫山遍野都淪為了火海。
本來已經因為缺水而人心惶惶的司馬軍,此刻更是亂作了一團,誰也清楚,這火勢一旦燒到了山頂,他們將死無葬身之地,直接就被烈火給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