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諸葛誕不需要別人的安慰和問候,他需要的,只是冷靜,那怕此刻他的內心之中是一片驚濤駭浪,他也必須要讓自己冷靜下來,只有在冷靜的時候,做出的決定,才不會讓他后悔。
圖窮匕現,司馬師已經露出了他的殺意,諸葛誕已經不可能再虛以委蛇了,接下來他所走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一旦行將踏錯的話,不僅僅是他的身家性命,而且三族之內,恐怕是無人可以幸免。
起兵肯定是要起兵的,就算諸葛誕不起兵,司馬師既然已經動了殺機,那么接下來便會再次地出手,不置諸葛誕于死地他是絕不肯善罷干休的。
所以諸葛誕就算是想繼續維持這樣的關系也是不可能了,他和司馬師已經是撕破了臉皮,已經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此番諸葛誕返回壽春,就必須要搶在司馬師再次出手之前,先發制人。
自從王凌敗亡之后,諸葛誕在淮南已經經營了數年,從王凌的身上,諸葛誕已經是可以依稀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諸葛誕沒有早做準備的話,那么他的下場,甚至是要比王凌還更慘。
王凌兵敗身死,三族伏誅,諸葛誕雖在然參與了圍攻王凌,但卻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他甚至覺得,自己有可能就是下一個王凌,畢竟他也和王凌一樣,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司馬家的嫡系,永遠也得不到司馬師的信任。
封疆大吏有著極高的權力,擁兵自重,這讓司馬師一直是比較擔憂的,生怕所用非人,更造成最為惡劣的后果。
所以諸葛誕一直以來,都在暗中積蓄著力量,他不僅僅只是培養死士以自保,而且在軍隊的管理上,也一直是重用親信之人,吳綱、蔣班、焦彝這些心腹之人一直在軍中占據著要職,幫助諸葛誕牢牢地控制著兵馬大權。
兵馬大權一直是諸葛誕賴以生存的資本,只有將軍隊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這樣起事之時,才有獲勝的把握。這幾年來,諸葛誕排除異己,重用親信,逐漸地將淮南的兵馬大權掌握在了手中,這無疑也成為他敢于叫板司馬師的最大的本錢了。
雖然諸葛誕做好了起兵的一切準備,但是此刻到了真正要起兵的時候,他依然覺得沒有十足的把握,畢竟他面對的對手,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權傾天下把持朝政的司馬師,盡管司馬師在北方戰線上和曹亮的較量之中,一敗再敗,但并不意味著他對淮南沒有再戰之力。
如果司馬師下了狠心,孤注一擲地來對付他的話,諸葛誕這邊還是有些吃緊的,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的話,諸葛誕還需尋找強援才行。
現在諸葛誕能聯合的盟友并不太多,恐怕只有并州的曹亮和南面的吳國才有資格,只有他們的實力,才能夠達到震懾司馬師的目的。
但曹亮遠在冀州,與淮南相隔太遠,更因為司馬軍封鎖了整條的黃河,片木不得下水,諸葛誕就算是有心想要來聯系曹亮,亦是難以通過黃河,成功地和曹亮接上頭。
曹亮乃宗室之人,更是高舉著討賊興復的大旗,所以這和諸葛誕匡扶魏室的政見是不謀而合的,只要諸葛誕不改變自己的信念,他百分百是可以得到曹亮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