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鴦這次撤得如此果斷,其實這和他的性格完全是相悖的,別說是真正的戰斗還沒有展開,就算是真得身處困境之中,以文鴦的性格,也不會輕易就認輸的,不和劉淵拼個你死我活,他還就不姓文了。
但現在文鴦的身份也不再是當初驍騎營的一名別部司馬了,既然身為一營之統領,那就必須要服從于大局。
在進攻之前,鄧艾就和文鴦商量了一個作戰方案,如果越騎營從正面發起進攻的話,就算能擊敗匈奴人,但所收到的戰果也不會很大,倒不如越騎營主動示弱,誘敵深入,將匈奴人引入到他們事先設計好的伏擊地點,讓銳騎營從側翼攻之,配合越騎營兩面夾攻,這樣收效會更為顯著一些。
文鴦當即對鄧艾的方案表示贊同,戰場之上,永遠是群體的利益高于個人的利益的,文鴦就算是再悍勇無雙,所殺之人也不過數百,相比于十萬之眾的匈奴軍,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想要獲得一場真正的勝利,光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越騎營乃至其他的部隊一起戰斗。
所以鄧艾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之后,文鴦當即表示愿意來當這個誘餌,為了減少越騎營的傷亡,文鴦更是一馬當先,率先地去挑戰劉淵,等到時機成熟之后,便主動地撤出戰斗。
劉淵不知是計,率兵直追,正好中了并州軍的圈套,文鴦后撤了十余里,便勒住了戰馬,越騎營的將士紛紛地調轉馬頭,向著匈奴軍沖了過去。
雖然是一路追趕,但匈奴人卻始終也不敢靠得太近,盡可能地保持在一箭之地的范圍,畢竟越騎營的弓箭太厲害了,追得太近的話,很容易被越騎兵給射殺了。
劉淵見并州軍的騎射十分厲害,他也不敢輕易地追上去了,只好是遠遠地尾隨,不至于讓并州軍逃掉,然后再等待機會,準備一舉沖上去,將其圍殺。
可還沒有等劉淵找到機會呢,卻見越騎營突然停止了逃跑,折返沖了過來,這一個一反常態的行為,讓劉淵不禁是心生警惕,暗叫一聲不好,這其中肯定有詐。
果不其然,在匈奴人的側后翼,另一支并州軍的騎兵隊伍突然地殺了出來,和越騎營一道,對匈奴軍發起了前后的夾擊,戰場上的形勢陡然間風云突變。
本來劉淵自恃自己人多勢多,想玩一手老鷹搏兔,但到頭來才發現這兔子急了,也能咬人,并州軍的這前后夾擊,登時讓匈奴人是顧頭不顧腚,亂做了一團。
先前看到越騎營不戰而逃,劉淵還真沒有把越騎營太當回事,畢竟那一萬多人和十萬之眾的匈奴騎兵比起來,無論是氣勢上還是實力上,都是相差很遠的,劉淵也認為自己可以輕易地碾壓并州軍。
但越騎營殺了一個回馬槍沖過來的時候,才真正地露出了它的獠牙,首先沖過來的,并不是并州騎兵,而是那漫天的箭矢,黑壓壓的有如烏云蓋頂,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