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時候,黃河即展露出了它的兇性,它似乎不甘心被束縛在原本的河道之內,它咆哮著,掙扎著,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有如一匹脫韁的野馬,呼嘯著向決口沖去,急流洶涌,一個個浪頭狠狠地摔打在大堤上,激起了千層的浪花。
合龍階段是堵決口的最難的階段,那怕最后只有數尺沒有堵上,整個工程都有可能以失敗而告終。
越是臨近合龍,黃河就越桀驁不馴,它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野蠻地沖撞著想要把它困住的大堤,似乎在嘲笑著人們的不自量力。
這個時候水流湍急到了極快的地步,一個浪頭打來,連人帶木樁都被沖了很遠,幸虧這些打樁的人身上都系著繩索,堤上的人七手八腳將他們給拉了回來,否則被這么湍急的河水給沖走,十死無生。
那些堵手們試了好幾次,都辦法下樁,反而是急流給沖走了數次,被拉回來的時候,他們渾身都濕透了,在寒風中簌簌發抖,滿嘴都是沙子,個個都連連搖頭,表示這活真干不了。
黃河的水量每年都是不同的,盡管到了冬季的枯水期,水位要比平時下跌不少,但并不意味著這決口就容易堵上,今年的水位明顯的比往年要高上一些,這無疑也加大了合龍的難度。
眾人一看就連那些經驗豐富的堵手都沒辦法了,頓時便都慌了神,只最后只有幾丈的寬度了,如果堵不上的話,那么結果便是前功盡棄。
鄧艾聞訊之后,立馬趕到了大堤上,看到眼前的這個情況,當即下令,護好斷頭,不能讓急流把剛剛造好的大堤給沖開,他們要想盡一切辦法進行合龍。
可是現在黃河水流太急了,就連木樁都下不了,更別說往河里面扔沙袋和石塊了,以現在的情況,扔再多的沙袋和石塊也是白搭,以黃河的體量,來者不拒,投多少吞多少,渣都不剩下一個。
就在眾人都無計可施之時,鄧艾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命部下去砍伐大樹,那種相當高大的樹,然后用樹干拼接起來,制成一只長長的木筏,而木筏的長度,正好要寬過決口。
建好的木筏被并州軍推入到了黃河之中,順流而下,為了避免它一頭流出決口,鄧艾令人在筏頭和筏尾的位置上,系上了幾根粗大的繩索,利用人力,強行地將木筏拉直,將其橫亙在缺口的位置上,死死地卡在那兒。
由于有了木筏的攔阻,打木樁的工程又可以順利地進行了,人們喊著號著,連續地奮戰了一天一夜的時間,鑼聲響了起來,決口終于合龍了,人們歡呼雀躍,喜極而泣。
黃河終于收起了它的野性,就如同一只被馴服了的野馬,被收拾地服服貼貼的,臣服在了人們的腳下,它老老實實地沿著黃河故道向東流去,似乎已然忘卻了它自由奔騰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