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樓船,孫綝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這才算是放回到了肚皮之中,在淮南的陸地上,孫綝絲毫的沒有半點安全感,那怕是在陸抗的護送下到達了皖城,孫綝依然是驚魂未定,在皖城稍做停留之后,連夜便出得城去,直奔皖口,離岸登船。
許多人認為孫綝的擔心是多余的,以前吳軍和魏軍打仗,也不是沒有吃過敗仗,只不過戰敗之后,魏軍一般情況下也不會乘勝追擊,因為再追擊的話,就到了長江邊上,魏軍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渡江而過,所以許多部下都勸孫綝在皖城休息一下,明天早上再上路也不遲。
但孫綝卻如同是嚇破了膽一般,不管其他的人如何勸說,孫綝執意連夜出發,眾將拗不過他,也只好是拖著疲憊的身軀,連夜地離開了皖城。
事實證明,孫綝的判斷是正確的,孫綝是半夜時分離開的皖城,而天亮之后,皖城便遭到了魏軍大隊人馬的來襲,皖城的守軍抵敵不住,棄城而逃,皖城很快便淪陷了。
雖然說孫綝留在皖城也不一定會遭遇危險,但畢竟風險極大,萬一有一點閃失的話,那他可真就回不到江東了。
孫綝在登船的時候,聽聞到皖城失守的消息,自鳴得意地對左右道:“如何,如果不是本相有先見之明,爾等此刻恐盡為階下囚了。”
左右皆是低頭不語,本以為孫綝經此一敗之后,人也會變得低調謙虛一些,沒想到孫綝依舊是飛揚跋扈,一點些許的成就就如此地得意洋洋。
什么先見之明,純屬放屁,如果孫綝只有點先見之明的話,那么吳軍又如何能吃如此的敗仗,喪師辱國,他之所以連夜逃離皖城,完全是懼怕魏軍要死,如今魏軍真得來攻皖城,反倒讓孫綝有了傲嬌的資本。
孫綝在皖口登上樓船之后,并未在南岸登陸,而是乘坐戰船,順流東下,從水路奔赴建業,水軍船隊,順流而下,浩浩蕩蕩。
經過濡須口時,孫綝看到東關的吳軍已經敗退到了濡須口,魏軍的鐵騎,已經是飲馬長江,峙立在了長江北岸。
孫綝乘坐在戰船上,就算是與魏軍擦肩而過,他都絲毫不再懼怕,而是用手指指點著濡須口,對手下道:“魏軍雖然勢大,但只有江水天險不失,縱然他們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只有望洋興嘆的份,我軍只要守住長江,江東基業,穩如磐石。”
從皖口到建業,全是水路,又是順流而行,速度絲毫不慢,只需要幾日的光景,就可以抵達建業。
只不過孫綝沒有著急,而是在長江上走走停停,名義上是巡視牛諸、馬鞍山等地的防務,但實則是他還沒有想好答對吳主的說辭,畢竟這次出征,孫綝是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奪下淮南,誓不回還,但結果卻是乘興而來,敗興而回,如何向吳主孫休以及江東上下交待,是孫綝需要斟酌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