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徽正是利用吳軍的這種投鼠忌器的心理,才下令讓屯騎兵與吳軍近身作戰的,如果屯騎兵沒有卸甲之前,幾乎是無視一切攻擊的,完全可以一路橫掃。
但現在他們正處于一種防御力全無的狀態,和平時武裝到牙齒的狀況那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所以王徽就不能采用平常屯騎兵的那種打法了,不過他巧妙地和吳軍纏斗在一起,利用騎兵的作戰優勢,死死地壓制住了吳軍,不給吳軍以逃跑的機會。
隨著時間的流逝,吳軍變得越來越急躁了,按照陸抗先前的計劃,魏軍襲來的時候,將由張咸率領斷后的三千人馬來阻擊魏軍,時限是一個時辰。
其實一個時辰對于吳軍來說,也并不會逃得太遠,但考慮到魏軍的強大攻擊力和張咸所率的三千人的實力,陸抗還是比較務實地給了張咸一個時辰的時間,只要張咸能撐上一個時辰,吳軍還是有機會逃出一段路的,至于后面會不會被魏軍騎兵給追上,那就是后話了。
但現在卻是張咸雖然不負使命地擋住了魏軍騎兵的主力,但吳軍的大部隊卻受到了魏軍五千騎兵的阻擊,一直滯留在燕子磯無法脫身。
一個時辰的時間轉瞬即至,現在陸抗也徹底地絕望了,就算這個時候他們能殺出重圍,但身后將會是兩支魏軍騎兵的合力追擊,他們無論如何也是無法再逃出去的。
而且這也是僅僅只是假設,五千魏軍騎兵橫亙在他們的面前,無論吳軍如何努力,他們都無法逾越這道屏障。
陸抗長嘆了一聲,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他執意西進,就是想要和蜀軍會合,從而扭轉荊州的局面,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終還是沒有等到和蜀軍會合的那一天,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這時,張咸率領著數百騎飛奔而來,只見他渾身浴血,到了陸抗的身邊,滾鞍落馬,泣道:“末將幸不辱命,堅守一個時辰,三千人馬血戰到最后,也只剩這幾百人了。”
張咸確實也做到了,他率領著三千人,頂住了魏軍屯騎營的強大攻勢,血戰了一個時辰,完成任務之后,他才主動地撤離了戰場,但這個時候,張咸的身邊僅僅只剩下數百人了,而且基本上全都掛著彩,傷痕累累,就連張咸本人,身上都多處負傷。
但張咸覺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他們在這里浴血奮戰,為吳軍主力贏得了一個時辰的寶貴撤退時間,現在他終于完成了任務,身上有說不出的輕松。
張咸率著最后幸存的這幾百人騎馬快速地逃離了陣地,他們再堅守下去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魏軍騎兵大舉壓上,他們根本也沒有任何力量能攔阻了,張咸只希望能追得上吳軍的大部隊,向陸抗復命。
但他趕到燕子磯時,卻傻了眼,敢情吳軍根本就沒有走啊,到現在還停留在原地,張咸頓時是悲從中來,感覺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他哭拜于陸抗的身前,委屈的像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