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欽立于下山,手搭涼棚向騎牛嶺上望過去,吳軍在嶺上早已是布好了長槍陣,從文欽站的這個角度上來看,槍尖反射著陽光,熠熠生輝,晃得人幾乎是睜不開眼。
文欽目測了一下地形,騎牛嶺的山坡比起周圍的山坡來,也確實是要陡一些,但對于驍騎營的沖鋒來,應當是沒有什么難度的,比這再復雜的地形,驍騎營也打過,所以說,單憑地形,是對驍騎營構不成任何威脅的。
本身揭陽這一帶,就都是這樣的丘陵地帶,騎牛嶺大概也是陶璜能找到的通往揭陽必經之路上最險要的地方了,這樣的地形下,驍騎營想要發起進攻,就必須是仰攻,仰攻的難度自然是最大的。
但文欽并不以為意,他一生身經百戰,什么樣的復雜情況沒有見過,吳軍此刻在此排出一個長槍陣來,文欽是啞然失笑,這么老套的陣法,焉能擋得住變化萬端機動靈活的驍騎營?
文欽并沒有急于進攻,而是讓驍騎營徘徊在吳軍的弓箭射程之外,這個距離自然是最為安全的,這也是步兵和騎兵作戰時的弱點所在,步兵方陣一旦成形,他們就必須牢牢地站在原地,只有等敵人騎兵發起攻擊的時候,他們才能實施反擊,敵人不動的話,他們自然也不敢輕易移動。
吳軍此刻的陣型,根本就不敢有什么變化,魏軍就近在咫尺,沖過來就是眨眨眼皮的事,無論吳軍此刻是向前移動還是向后撤退,都會使陣型產生變化。
魏軍也許就是等著吳軍的陣型變動呢,他們已經殺到了眼皮子底下,此刻卻是按兵不動,以陶璜的想法,魏軍也恐怕是害怕吳軍的長槍陣,所以他們才遲遲的沒發起進攻。
而吳軍若這個時候一旦變陣的話,那魏軍騎兵肯定會趁機發起進攻的,以騎兵的速度,一箭之地的距離根本就跟零距離一樣,吳軍此刻必須要全神貫注,紋絲不動才行,否則稍一露出一些破綻,就會被魏軍騎兵給抓住。
這樣的機會,萬萬是不能給魏軍的。
陶璜忍不住想要吐嘈,這步兵和騎兵打仗,就連一點的主動權也沒有,如果騎兵不發起進攻的話,步兵就一點也奈何不了騎兵,只能是在這兒干耗著干等著,而且一時一刻也不能松懈。
而騎兵卻不同,他們牢牢地掌握著戰場上的主動權,進可攻,退可守,如果發現進攻的時機不好,他們甚至可以不打。
步兵從各方面來說都是被動的,只有人家發起進攻,他們才有殲敵的機會,如果騎兵想要撤退,他們更沒有絲毫的可能將人家給留下來,只能是眼巴巴地望塵莫及。
和騎兵相比,步兵還真是夠悲催的,他們在交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主動權,只能是被騎兵牽著鼻子走,而且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否則后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