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載人少的問題之外,讓羊祜比較頭痛的還有竹筏的操作性的問題。
竹筏長約三丈,寬有六七尺,粗的一頭做筏頭,細的一頭做筏尾,而且粗的一頭通常都要用削去皮火燒了,弄成高高翹起的模樣,這樣吃水的時候不會浪頭淹沒,筏尾那頭倒是平鋪即可。
但相對于船可以使用帆或槳櫓來做為動力,而且還安裝有專門來轉向的舵,竹筏在操作上面,就簡單的多了,無論是動力還是轉向,所依靠的就是一兩支篙。
篙就一根長長的竹竿,一般分為前篙和后篙,前篙是控制方向的,而后篙是撐船用的。
槳或櫓不受江河深淺的影響,無論是淺水區或者是深水區都可以使用,但篙不同,它只能是淺水區使用,必須要用篙觸及到江底才能給竹筏提供向前或轉向的動向。
一旦江水或河水的深度超過篙之后,整個竹筏就會面臨著失控的風險,所以這次的試水,必須要摸清郁水的深度,然后選用不同長短的篙,而一旦最長的篙也無法觸及到水底之時,那這段江面就無法使用竹筏了。
經過試水之后,發現郁水入海口的深度超過了十丈,而竹筏所使用的篙最長也只有四丈,而且入海口附近還受到海潮的影響,漲潮時水位將會變得更高,落潮時水位則較低。
所以最終羊祜選擇了沙洲北面的這個河段,這里在番禺之西北,距離番禺差不多也有十五里的路程,江面也不太寬,只有兩三里的模樣,平均水深也就是兩到三丈的深度,最深處也不到四丈,可以使用竹篙來撐竹筏。
郁水會納百川之后,流經番禺一帶入海,在入海之前分為了數支,最大的一支就在番禺新城的西面,而流經番禺城附近的這一支河道,反倒是最窄的,水量最少的。
郁水干流一直是由西向東的流向,到了番禺附近的時候,才突然地折向南入海,而羊祜最終選定的渡江地點,就是在這個巨大的折彎處。
雖然羊祜也不是太精通水文地理,不過他經過觀察,如果魏軍的竹筏在平直的河道上向在靠向對岸的話,需要克服水流的影響,至少也得劃好幾里的距離,才能靠近對岸。
并不是說竹筏下水之后,就可以直接橫渡過江,通常受到水流的影響,會產生一個較長的切線,也就是說正常只有兩三里的河道,往往渡江的距離會長達七八里甚至是十幾里。
而羊祜選擇在郁水的折彎處前面下水,江水流過折彎之后,會產生明顯的變化,切線也就相應的變短了,竹筏靠岸也就省時省力不少。
選定了渡江的地點之后,需要羊祜考慮的就是兵力配置的問題了,一只竹筏最多只能乘六個人,光是撐篙的一前一后就需要兩個人,而且撐篙是一個力氣活,必須使用雙手才能完成,也就是這兩名在渡江的過程之中必須要心無旁鶩地來撐篙,必須要保證竹筏能行進地正確的航道之上。
這樣一來,六人之中肯定首先是兩個人無法使用盾牌,無法參與戰斗,只要在靠岸之后,他們才有可能加入到戰斗之中。
這基本上就確定了使用長槍兵來當篙手,而且尋常長槍兵的臂力要強一些,由他們擔任篙手也是最為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