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基想不明白,這一戰如何能敗得如此之慘,情報顯示,從日南郡登陸的魏軍只有一個步兵營,一萬五千人,施績所率的一萬人加上九真郡的守軍四千多人,雙方在總兵力上,大致是持平的,也就是說吳軍并不比魏軍的兵馬少多少,就算打不贏這一仗,也不可能全軍覆滅呀?
但前方傳回來的消息沒有錯,吳軍真得是全軍覆滅了,馬水河一戰,吳軍中了魏軍的埋伏,最終沒有一個人能走出魏軍的包圍圈。
至于具體的戰況究竟如何,那些傳遞消息的探子由于無法親臨戰場,所以也沒辦法摸清實情。
陶基聽聞這個消息,有如是五雷轟頂一般,呆若木雞,雖然他的兒子陶抗也是生死不明,但更讓他心痛的是施績之死。
施績可是目前殘吳朝廷的頂梁柱,和陶基一道扛起興復吳室的重任,如今施績陣亡,只剩下陶基一個人,獨木難支啊!
更何況吳軍損失了一萬軍隊,這對于本來就缺兵少將的吳軍更是雪上加霜,馬水河之戰后,九真郡自然也是守不住了,等于交趾南面的門戶大開,從此魏軍一馬平川,就可以從南面殺到交趾郡來,吳國的最后一塊地盤,也處于了芨芨可危的狀態之中。
陶基手足冰涼,萬念俱灰,一直以來,陶基都是交州之王,他的地位一直是牢固無比,無人可以撼動,但隨著魏軍入侵交州,陶基的地位是每況愈下,丟城失地,逐漸喪失了交州大半的領土,現在僅有的交趾郡這么一個落腳點也即將淪陷,屬于陶基的時代,也將徹底地劃上句號了。
現在除了十萬大山那兒還有吳軍的一萬五千人馬之外,整個交趾的守軍只剩下了五六千人,這么一點軍隊,完全是不足以和剛剛取得馬水河大捷的魏軍相抗衡的,眼看著交趾郡再無險要可守,魏軍隨時都會殺來,陶基這回真得是無計可施了。
以前有緊急軍務之時,陶基還有和施績商量的余地,但現在施績陣亡之后,陶基就連個商量的人也沒有了,他只覺得自己形單影只,真得成為了孤家寡人了。
憂憤之下,陶基很快就病倒了,其實自從交州開戰以來,陶基便是操勞過度,心力交瘁,再加上顛沛流離,輾轉數地,讓他年邁衰老的身體有點吃不消,這幾個月以來,陶基一直忙得是天昏地暗,讓他的身體和精神都處于一種高負荷的狀態。
而現在馬水河慘敗的消息傳來,就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陶基徹底地病倒了,高燒不退,昏迷不醒,神志不清,滿口的胡言亂語。
底下的人都是手足無措,陶家的三位公子,大公子陶璜和二公子陶浚均在十萬大山的雞籠山前線抵抗魏軍,而三公子陶抗卻是在馬水河之戰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陶基這一病倒,而陶家無人,內外皆是亂成了一鍋粥。
陶基手下的幾個佐吏和從事是束手無策,只得商量著將這個消息通報給雞籠山前線的陶璜和陶浚。
施績這一陣亡,陶基這一病倒,整個交趾郡就是群龍無首,亂作了一團。
雖然名義上的皇帝孫奉還在,但這個皇帝也就是一個擺設而已,沒人把他當一回事,所以眾臣一合計,交州的大局誰來主持?還得由陶基的兩位公子來主事,舍此之外,恐怕再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