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姐兒可需休息么?”秦德威又問。
“只要小先生還要,奴家就奉陪到底。”于姓女子頑強的說。
馮知縣威嚴的看了眼刑書,你踏馬的再狡辯一下?
那刑書擦了擦汗,又趕緊解釋說:“昨日獄卒人力不足,但秦德威挨過杖刑,按規定獄中應當給予湯藥,這于姓女子自愿服侍,也省了獄卒人力。”
馮知縣正要說幾句,突然值房里秦德威又開口了,用近乎戲文念白的腔調說:“姐姐情思不快,我將被兒薰得香香的,趕快睡些兒。
小生和姐姐解帶脫衣,顛鸞倒鳳,同諧魚水之歡,共效于飛之愿!”
值房外一干人等面面相覷,刑房書吏汗水嘩嘩的流,小秦先生你踏馬的趕緊住手,大白天的你發什么浪!你這樣會害大家一起死!
“無恥之尤!”馮知縣勃然大怒,踹開值房屋門,一馬當先的沖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昨晚那個于美人慵懶的靠著秦德威,心痛。
秦德威坐在房間里,手里拿著一本《西廂記》,愕然看著踹門而入的馮知縣。
馮知縣喝問道:“你們在作甚!”
秦德威茫然地反問道:“縣,縣尊?誰又惹到你了?”
馮知縣怒道:“別廢話!本官是在問你,正在做什么!”
秦德威繼續茫然的說:“晚上無事可做,聽于姐兒會說中州官話,我就跟她學官話啊。”
后面跟隨進來的書吏差役聽到這句,忍不住一起偷笑。學官話?不愧是雙案首,這個借口真雅致。
馮知縣又質問:“你剛才說解帶脫衣,顛鸞倒鳳,魚水之歡,于飛之愿又是什么!”
秦德威感到莫名其妙,但上官詢問,又不得不答:“于姐兒說,戲詞念白都是用中州官話腔調。
正好房間里有本《西廂記》,我就拿著來學說官話。剛才那些話,都是里面的戲詞啊。”
一切都沒有問題,并不曾爆發出丑聞,但不知為什么,馮知縣還是很生氣。
“昨晚真的有杖責三十?”馮知縣指著活蹦亂跳的秦德威,對刑書喝問。
刑書立刻賭咒發誓:“千真萬確,確有此事!差役禁卒都看到了!”
隨便去問誰,確實打了三十下!只不過是用細竹竿打的......
秦德威默默的站起來。轉身背向馮知縣,只見后背衣服皺巴巴的,還破了幾道口子,真像是被責打過的樣子。
“解開!驗傷!”馮知縣喝道。
于雪容站起來幫著秦德威解開了上衣,只見后背上一道道紅痕跡,也不知是抹了什么獨門顏料,真像是被責打過的樣子。
馮知縣:“......”
可惡,這些人的工作竟然如此扎實!難怪說吏奸似鬼,役滑似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