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忘八伶俐的很,也不多問,轉身就喊家里面人拿筆墨出來。
秦德威提著筆,站在門外墻邊,抬手就寫了三個大字:葬花吟!
然后又繼續寫道:“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游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
現在是初夏時節,暮春剛過,所以寫個暮春葬花題目并不算突兀。
寫完這幾句,秦德威扔下筆就走,有個路過的讀書人叫道:“你怎么只寫了個開頭?”
秦德威向西走到第二家,再次對門口迎客忘八說:“拿筆來!”
這種要求當然不會被拒絕了,然后就在這家墻外寫道:“閨中女兒惜春暮,愁緒滿懷無釋處。手把花鋤出繡簾,忍踏落花來復去。”
不多不少,只寫四句,仍然是不完整的,然后秦德威繼續去了第三家要筆寫。
那些路過看熱鬧的人,也只能跟著一家一家走。
今天秦德威一口氣串了四家門,每家四句,只寫了十六句。但在懂行的人看來,仍然只是個開頭,莫非這又是一首“長大有力”?
在板橋下向西第五家門口迎客忘八期待眼神中,秦德威揉了揉手腕說:“今日到此為止!”
這忘八頓時失望無比,卻又聽秦德威說:“明日此時再來繼續!”
到了第二天,秦德威真的又來了,居然已經有一些提前到場等著圍觀看熱鬧的。
今天秦德威提筆一寫,立刻引起了驚呼!
“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懂行的都知道,這首詩開始入味了!鋪墊完畢后,開始以花擬人了!
秦德威今天依然只串了四家門,寫了十六句,還是沒有寫完,然后擲筆走人。
但是看詩人的爭論已經開始了,并不是爭論好壞,大家最大的爭議就是,小學生這首詩到底是寫給他自己的,還是寫給為他跳河的王憐卿的?
第三天,秦德威再次出現,開始在板橋下第九家繼續寫詩,此時圍觀的人更多了。
依舊四句一家,到第十一家時,眾人只見小學生寫道:“未若錦囊收艷骨,一抔凈土掩風流。質本潔來還潔去,強于污淖陷渠溝!”
爭論頓時又爆發了一個小**,這小學生到底是用花來比喻他自己,還是比喻王憐卿!
在議論不休中,秦德威又串門兩家,寫完了最后八句!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越看越喪,寫到結尾更是喪的沒邊了,看得人直犯抑郁癥。
全詩一共寫在了十三家門前,但眾人看完也沒有散去,因為下面第十四家就是王憐卿家,小學生估計還會串一次門。
“哈哈哈哈!”人群里忽然大笑聲。循聲望去,有人便認出來了,發笑之人乃是府尹公子江存義。
一般沒人敢惹此人,畢竟府尹權勢地位在這里擺著。而且應天府尹還是鄉試提調官,有要參加鄉試的舉子更不敢惹府尹公子,免得在鄉試上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