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沒有人有給自己找爹的愛好,尤其是秦德威這樣不樂意被人管的人。
但秦德威也知道,就如同馮知縣年初時所勸的,自己最好認個靠譜的新爹并改姓,與原有失蹤親爹做個切割,這是功名之路風險控制的剛需。
作為穿越者,平白還要再認個爹,那是相當需要一些心理建設的。隨隨便便就能喊別人爸爸這種事,秦德威真的做不到,哪怕是首富也不行。
經過這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秦德威漸漸也能接受曾老爺了,尤其是曾老爺中舉后。
不過秦德威也有一個最大的問題,他身為兒子,即便再精明能干,礙于人倫,也不可能主動推動母親去嫁人,甚至連勸曾銑都不能勸。
別忘了去年某個倒霉配角,是怎么差點被秦德威定性為“以子賣母”?
所以秦德威發現,雖然自己知道了曾老爺招蜂引蝶的消息,可自己居然做不了什么!
難道只能寄希望于曾老爺頂住誘惑,不變初心?
在秦德威坐在家里胡思亂想的時候,居然有人主動拜訪。
不是別人,正是那位號稱家產十萬金、想要把妹妹嫁給曾老爺的鹽商財主,姓羅名衡。
對此秦德威很是意外,自己還踏馬的沒去找這人的麻煩,他反而敢先找上門了,這踏馬的算不算攻擊型人格?
再有錢也不過是一個商人罷了,秦德威沒表現出多大的禮節,也沒有出迎,讓郝大年把人直接帶到中廳相見。
這羅衡約莫三十五六的年紀,身材粗壯,方面大耳,看著很有股雄壯氣勢。
分賓主落座后,羅衡環視四周,先嘆道:“小學生名聞遐邇,今日一見,竟如此清貧。”
秦德威:“......”
真是稀奇,這世間居然有比自己還不會聊天的人!
既然雙方都不會聊天,也就省去尬聊寒暄了。隨后就見羅衡直接從袖中抽出一張銀票,放在桌上,推到秦德威面前。
而秦德威稍稍瞥了眼就看得分明,居然是自家源豐號錢莊的銀票,面額一千兩。這個數目,算是一大筆巨款了。
又聽到羅衡開口說:“如果閣下想要這一千兩,那么關于令堂之事......”
秦德威勃然大怒,拂袖而起道:“家慈如何,為人子者豈可擅專!
你竟然還敢拿錢邀買人子,簡直喪盡天良!速速滾出這里,免得污了我的耳朵!”
羅衡很平靜的說:“閣下是不是有所誤會?我拿出這一千兩,并不是要收買你,再請令堂做什么。
而是請你不要讓令堂嫁與曾老爺,這算不上有違人倫吧?”
這意思理解起來很簡單,當兒子的唆使母親嫁人是不太合禮法的;但如果當兒子的反對母親再嫁,這卻不算違禮,合乎天理人心。
羅財主愿意掏一千兩巨資,買秦德威一個反對母親周氏再嫁。
只要那位周娘子礙于兒子意見不肯嫁,那么曾先生就只能另娶了,這機會不就制造出來了嗎?
秦德威對這筆錢毫不在意,想也不想的拒絕道:“家慈的事情,她自行做主即可,為人子者只有聽從而已,豈能以銀錢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