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說說笑笑,捏捏摸摸,不知不覺走到了三山門。
但在在城門外馬車就過不去了,一排衙役把大路攔住了,然后馬車被值班的差役引到了邊上去等著。
秦德威騰不出手來,就直接從簾幕中探出頭,對差役問道:“為何不讓走了?”
那差役認出秦小先生的腦袋,連忙答話說:“新縣尊在路上往這里走,馬上就要到了!故而暫時封住大路,免得沖撞了禮儀!”
秦德威也沒奈何,出城門居然還正好撞上知縣抵達。總不能新知縣儀從吹吹打打沿著大路過來,自己就駕著馬車沖上去吧?
只能等了!他又抬頭張望了幾眼,只見衙役們在最外頭站班,圍住了一圈地方。
而里面是三四十個衣冠人物,以及坊長老人之類,估計就是所謂的本縣士紳鄉老代表了。
居然還在這些人群里看到了王逢元,高長江也混在里面,都站在丁教諭后面。
外圍另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畢竟新的父母官來了,感興趣先睹為快的也不少。
這時候,先是聽到了嗩吶聲音,在城門外等的人便知道,新知縣來了。
隨即就看到,幾十個差役和十幾個小吏簇擁著一頂大官轎,沿著大路過來了,一直到了城門外才停下來。
此后就是一套規定程序了,總結為五個字,就是見禮和還禮。
大家早就知道了,新知縣姓申名確,今次見到真人,也是國字臉龐甚有官相。
申知縣掃視了一遍士紳人群,對著丁教諭開口問道:“生員秦德威可否在此?”
丁教諭頓時有點愕然,他雖然猜測了新知縣可能有的無數種問話,但就是沒想到過,申知縣居然先問起一個生員,這是什么意思?
當然這樣上來就點名的,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為了示好,另一種就是拿來作法了。
丁教諭猜不透,只能先答道:“秦德威今日并未前來。”
申知縣冷哼一聲,“本官先前指名過叫他來相見,為何卻不見人?”
丁教諭一時有點懵逼,你申大老爺啥時候指名過讓秦德威來迎接?
申知縣環視四周,對著眾人道:“本官尋訪民情時就聽說,江寧縣有小學生擅權專橫,常行越俎代庖之事,不敬官長宛如莽操之樣!”
聽到這里,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新知縣點名秦德威,絕對不是為了示好!
申知縣便繼續說:“原本想著,或許是人言可畏。但今日小學生如此輕慢本官,故意不肯前來迎接,果真名不虛傳!”
說完之后,申知縣觀察眾人表情,結果發現所有人都是不以為然、無動于衷,沒有一個稍稍呼應的。
仿佛大家都覺得,那小學生這樣行事是理所應當,輕慢你幾下子,并不值得為此大驚小怪似的......
申知縣又覺得,這屆群眾真不行,心累!
突然間,所有人的的視線齊齊看向申知縣的右方。
申知縣也側頭看去,便發現有個十四五的少年人,不知何時穿越了衙役封鎖線,悄然距離自己只有幾步遠了,正歪著頭,好奇的打量自己。
申知縣下意識的就想罵人,周圍這些衙役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讓一個外人不知不覺靠近了自己!
“見過申縣尊,您接著說。”少年人隨意拱了拱手,然后開口道:“關于在下,您還都聽到過什么?”
坐在馬車里的王美人幽怨的看著小郎君背影,不是說好了等著過去就行嗎?難道她王憐卿還沒有那個六品官服的中年人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