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放告日,申知縣就坐在公堂上審查狀子。
當秦德威和嚴世蕃一左一右的邁進大堂時,申知縣的就知道,今天必定要有一場針尖對麥芒的戲碼了,而且少不了自己頭疼。
不止申知縣,但凡看到秦德威進縣衙的吏役,還能不知道秦德威是為誰來的?
很多人都聚在了大堂門口圍觀,并不是大家多喜歡湊熱鬧,而是在看形勢風向標。
說實話,知縣抓秦捕頭抓得很沒道理,在吏役心目中屬于“不講理”的行為。
但在這種情況下,“占理”的秦德威如果連自家叔父都保不住,那就肯定能說明他失勢了。
秦德威瞥了眼公堂外的人群,他并不介意被圍觀,而且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反而若是沒人的話,他就要考慮找人充當氣氛組了。
先開口說話的并不是秦德威或者嚴世蕃,而是府衙差役。領頭的人呈上牌票,對著申知縣稟告道:“小的們奉命前來,提取秦祥去府衙聽審。”
申知縣驗看過牌票,毫無心理波動的開口道:“知道了,本官便讓縣獄與爾等交接。”
他知道,無論自己說什么,肯定會被阻攔,并開始在心里默默倒數三、二、一......果然聽到秦德威大喝道:“慢著!”
然后秦德威上前一步,對著知縣行個禮道:“因為涉及到養育在下成人的叔父,在下也有義務關心此事。
據在下所知,審案都是逐級審理,一般禁止越級。在下叔父無緣無故被縣衙捉起,為何不經縣衙審理,直接上交給府衙?”
申知縣不方便回答,就只看向嚴公子,對此嚴世蕃也早有心理準備。
為什么他要跟著府衙差役一起過來,就是為了與可能出現的秦德威對線。不然只讓幾個衙役過來,肯定不敢與秦德威面對面較勁。
所以嚴公子就開口道:“這與越級不越級沒有關系,而是秦祥與縣衙關聯太深,縣衙理當避嫌,所以直接交給府衙為好。”
秦德威打量了幾眼,直接質疑道:“你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說話?你就算是個衙內,也無權過問衙門事務!”
嚴世蕃還是有點急智,不至于被問住,“在下就是個恰好路過的熱心人,憑著道義多嘴說幾句,聽不聽還是在于縣尊!”
秦德威便對申知縣問道:“那縣尊以為如何?”
申縣尊還能說什么,當然是給嚴公子點贊。
秦德威又確認道:“縣尊確定,因為縣衙要避嫌,所以將在下叔父交與府衙?”
申知縣點頭,然后扔下了簽子喝令道:“傳話去縣獄,將秦祥提出來交與府衙差役!”
秦德威卻沒有作聲,就眼睜睜看著知縣下令去提人,大堂里一時間安靜無聲。
但在大堂外面,觀看狀況的眾吏役卻議論紛紛,他們都有點物傷其類的感覺。而且對這種縣衙的人交給府衙的處置方法也很不滿,但沒人敢公開抗議。
不多時,紅光滿面的秦祥被獄卒押解著帶到了大堂,看氣色一點都不像被關在縣獄的樣子。
但秦祥竟然沒有先對知縣行大禮,反而卻對大侄子說:“不必擔心我,沒有你嬸娘攪擾,在縣獄里獨自睡著,反而比家里舒服!”
秦德威大笑道:“若叔父體力不行想躲著嬸娘,就在縣獄里多住幾天!”
公堂內外不禁嘩然,這叔侄的對話有點囂張啊,難道是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