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狡辯道:“只是在下借此相試爾,看縣尊是否信重在下,沒想到這就讓縣尊忍耐不住了。”
這踏馬也是道理?申知縣大喝道:“那么本官掛冠而去,又與你何干!”
當然有干系了,秦德威苦惱的撓了撓頭。
曾后爹在申知縣老家做官,就能制約著申知縣,如果申知縣這就走人,不就白安排曾后爹了嗎?
再來個知縣還不知道什么樣,總不能故技重施,自己也沒第二個后爹可用了!曾后爹這樣的新科進士,也不可能剛任職沒幾天又換地方。
想到這里,秦德威憤而指責說:“縣尊竟然還有要挾在下的心思!這就是在下為什么要請縣尊回避的緣故!”
申知縣干脆破罐子破摔,橫下心說:“本官就是要挾你了,又如何?”
秦德威口氣軟了幾分,“縣尊想要什么就請明說,何苦學婦人之鬧啊。”
咦?這樣耍橫有點用?申知縣又試探道:“本官想要與前任馮大人一樣的待遇!”
秦德威立刻否決:“不可以,換一個!”
他是個念舊的人,后任怎么可能取代松江狗大戶、夏師傅債主的地位。
申知縣又道:“至少這次公審,本官要做主審!”
秦德威思索片刻后,點頭道:“可!”
然后又吩咐道:“但縣尊你要以縣衙名義,給府衙發個帖子,敦促嚴姓待決囚犯到縣衙投案自首!”
申知縣無語,這算是投名狀嗎?咦,誰往自己手里塞了一支筆?
等等,為什么案上又有張已經寫好的文書?而且這文書只有末尾還空著,只需要增添一個簽名嗎?
秦德威抱著手站在桌案旁邊,提醒道:“換成馮大人在這里,早就簽完字了。”
今天已經晚了,第二天一大早,這帖子就被送到了府衙。
嚴府尹將兒子叫過來,把帖子給了兒子,嘆道:“你看看吧,這就是官場。”
嚴世蕃憤懣的臉色漲紅,自己幫忙運作來的知縣,竟然敦促自己投案自首!
嚴府尹又對長隨吩咐說:“你去找秦德威,就說應天府府衙和八縣縣衙,都會與源豐號合作!”
嚴世蕃叫道:“何必如此屈服于秦德威!本來這是兒子我想做的事情!”
嚴嵩又對兒子指示說:“你不要留在南京了,回京師國子監讀書熬出身,然后謀個官職!”
嚴世蕃十萬個不情愿的說:“在京師沒什么意思,沒人瞧得起我,實在不想回去。”
嚴嵩無奈道:“你若留在南京,怕你哪天命都沒了,我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嚴世蕃不服氣的說:“他敢!”
雖然沒點出名字,但父子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嚴嵩斥道:“我不知道他敢不敢,但我擔心的是,你會不會逼著他敢!如果你還在南京,我就辭官回鄉,讓你在哪里都沒意思!”
嚴世蕃狂叫道:“我走!我走!你不就是擔心我影響到你嗎,何至于用辭官來要挾兒子!”
嚴嵩冷哼一聲,辭官這種事,不用來要挾人,難道是耍著玩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