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被鄙視了,常三娘也沒面子,不服氣的指著身邊男子說:“此乃豐城侯之同胞弟李大官人也。”
公侯世家!侯爵親弟!這種身份鎮住一般外地人,已經很夠了。
秦德威眼皮也不抬的反問道:“只稱為大官人?又不是侯爵,也不是世子,沒有世官在身啊?”
那男子口氣依舊堅挺:“家兄剛剛襲爵,未有寸功,故而尚未奏討。左右也是遲早的事,不急于一時。”
秦德威轉頭對任小意道:“說起這個,我有個奶兄弟,某國公同族,并不是家中世子,才十五歲。但他也有正五品千戶的世官,還是我幫他搞來的。
還有個錦衣衛同知世官,今年才十四歲,也是某國公同族,前兩年與我當小跟班,現在也是哭著喊著要把姐姐嫁給我。
所以我也沒感覺世官有多么稀罕,也不難辦啊,這位侯爵弟弟怎么還是個白身?”
侯爵弟弟立刻臉色就黑了,拉著常三娘扭頭就走。
任小意笑道:“秦先生,你這幾句就很有京城本地人說話的風范了。”
秦德威若有所得,莫非混本地京圈,就是要這樣說話?滿嘴跑火車就行了?不需要一言不合拼才華?
連詩詞都不用扔,那可就真省心了,想想這種說話腔調,還挺有趣的。
此時京郊海甸,有很多小湖泊,還是很有點景色。
就像在公園里一樣,游人徜徉其間,時不時就能碰到任小意的同行。
然后就要虛偽客套幾句,再彼此炫耀一番,男人也要互相比試一下。
這場面,讓秦德威想起了那種西方式的冷餐酒會,大家盛裝出席,隨意走動社交。
恍恍惚惚的又想到,任小意這種似乎就相當于名媛?于是秦德威就找到感覺了。
遇到態度和氣點的,就吹噓道:“我在南京城開著錢莊,本錢十萬兩,無數大人物有暗股云云......”
遇到態度不怎么樣的,比如一個號稱東城第一大綢緞商的,秦德威就夸下海口:
“你們賣的綢緞應該都是通過運河從南方運來的,我有個叔父管著河漕衙門,你可以報個字號給我,在河道上能照應就照應!”
還有個小年輕,是一位伯爵世子,看秦德威不順眼,秦德威就說:
“我有位前輩管著都察院,你留個名字,回頭我便將你名字放在都察院!以后你若犯了過錯,就睜只眼閉只眼,不影響你襲爵!”
眾人齊齊側目,看看任小意又看看秦德威,這小書生的人設不是江南第一才子嗎?
這沒邊沒際的腔調也太踏馬的麻利了,難道是個老京城假冒的?
不知不覺,天近午時,秦德威口干舌燥,又腹中饑餓。
任小意善解人意的說:“奴家帶了酒食,這便湖邊找個地方坐下吃喝。”
秦德威指著湖邊不遠處:“那邊不是有個涼棚嗎,里面還有桌椅,地段又好,去那里好了。”
又走得近些,發現涼棚里確實擺了幾張桌子,但此時沒坐滿人,店家苦著一張臉,蹲在外頭。
再細看,涼棚里全都是男的,從二十到四十都有,大都是文士模樣,一個女子都沒有。
秦德威正要繼續往前走,很有經驗的任小意拉住了秦德威,“還是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