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徐妙璇和秦德威去隔壁看了眼,張學士不在家,只能又回來。
秦德威是有午睡習慣的,徐家這里堂屋是臥室兼做客廳,于是就出現了如下的情況。
徐妙璟繼續跪在牌位下面,旁邊不遠處秦德威躺在徐妙璟的床上呼呼大睡,這讓徐妙璟十分心塞。
醒過來后,秦德威感覺良心有點過不去,一邊喝茶,一邊琢磨著說辭對徐妙璇說:
“咱小弟身體尚未發育完善,一次跪的太久,對腿腳不好,萬一留下毛病就不好了。”
聽到可能會影響身體發育,徐妙璇終于心軟,秦德威趕緊把徐妙璟扶起來,良心就過的去了。
臨近傍晚時,徐妙璇又做了兩道菜,拿食盒裝上,又帶著秦德威去了隔壁。
此時漲潮張學士已經從衙署回來了,此公五十左右年紀,看著很瘦弱,穿著十分樸素。
而且他還有點病懨懨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由得就產生些擔心。
秦德威忽然想起一個掌故,這位張學士似乎以后某一年當了會試主考官,然后“真·鞠躬盡瘁”的死在考場上了.......
嗯?這人以后還能當考官?混考試圈?
見到徐妙璇,張學士打趣道:“你又拿飯菜來賄賂老夫了?老夫的書本都要被你掏空了。”
秦德威略感意外,徐妙璇和老學士混的這么熟?難道是為了自己?
徐妙璇放下食盒,指了指秦德威:“這是跟您說過的,江寧縣秦生。”
“見過老先生!”秦德威連忙上前拜見,就算張學士再撲街,那也是翰林院里的撲街啊。
二十多年資深翰林的逼格在這里擺著,進不了翰林院的人,都資格沒叫他前輩。
其實說起來,這種人真有點像藏經閣掃地僧。
張潮臉上顯出促狹的笑容,又對徐妙璇說:“我又不是你親長,帶情郎來見我作甚?你們的婚事,老夫說了也不算啊。”
秦德威:“......”
習慣了與王廷相、夏言等大佬打交道,再看看這位張學士,畫風咋這么不正經。
難道是撲街撲的久了,不得不這樣調節心態避免抑郁癥?
實在摸不準張學士的性格,秦德威不知道該說話,就只好看向徐妙璇。
徐妙璇仿佛習慣了張學士的老不正經,只管自說自的:“秦生要在京城住一年,您能不能抽空子指點指點他啊?”
張學士搖頭晃腦的唉聲嘆氣,“在翰苑里,老夫當了十年菜鳥教頭。
回了家,你還要給我安排這種菜鳥里的菜鳥來教導,真是不得清閑啊。”
這些年來,張學士作為資深老翰林,沒什么權勢。
品級雖然升到了翰林院里最高的五品學士,但主要工作一直就是新人庶吉士教習,所以自稱菜鳥教頭。
徐妙璇直接吐槽說:“您還不得清閑?我看您只有清閑了吧?
給您找點事情充實一下生活不好么?能有機會指點秦生這樣的天才,也是您的福氣。”
秦德威很詫異,很少見璇大姐這么潑辣的一面啊,原來她對自己的態度已經算是很溫柔了。
張學士輕輕拍了下椅子扶手,指著秦德威說:“但你知不知道,老夫與此人有深仇大恨!”
啊咧?秦德威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時候和張學士打過交道?
張潮對秦德威惡狠狠的說:“嘉靖八才子里的熊過、任瀚與老夫都是川東人士,都是老夫指點過的!”
秦德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