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德威看完名單,感覺除了顧鼎臣之外,也沒有太能打的。
又對夏言說:“這形勢很清晰明白,有什么值得勾畫的?
只要多盯著顧大宗伯,防止顧大宗伯突然發力就行了。”
這是秦德威的真心話,他要是夏言,最要防范的就是顧鼎臣那種突然其來的騷操作。
比如上次殿試宣揚“嘉靖男兒”這樣的事情,畢竟這可是發現了“青詞作用”的人物。
夏言患得患失的說:“天威莫測,難以揣摩。就算防著別人,也是防不勝防。
故而我等還是要集思廣益,多想些能打動皇上的說辭,并讓皇上確定不移。”
這可是秦德威最拿手的事情了,張口就來:“說辭還不好想?”
難得看到夏師傅如此禮賢下士的詢問:“愿聞其詳!”
秦德威一本正經的胡扯:“如今這個李首輔是北直隸人,剛丁憂的翟閣老則是祖籍山東、現籍順天府,所以新的閣臣總應該是個南人吧?
科舉大省無非那幾個地方,你看近些年來的閣臣,張孚敬是浙江的,方獻夫是廣東的,在之前則是楊閣老。
所以為平衡起見,這回也該輪到江西了。”
夏言拍了拍扶手,贊同道:“這樣說可以!皇上應當能接受。”
秦德威無語,自己只是隨便說說,夏師傅居然還當真了。
然后秦德威想起了午門外與霍韜的偶遇,便又提醒說:“不能只盯著名單上的人,還要小心其他人!比如那霍韜,肯定要出手狙擊。”
提到這個老對手頭,夏言冷笑道:“他肯定不會老實,雖然不知道他會如何做事,但還能怕了他不成!”
不過要說夏言不擔心是不可能的,畢竟現在有點像敵暗我明。
但應該怎么防范霍韜?夏言也無從想起。
考慮了一會兒,他又對秦德威道:“我預計,數日后經筵上,皇上很可能會順便提起增補閣臣的事情。
畢竟這是個重臣都在的場合,到那時,大概要讓朝臣議論推舉人選。”
秦德威點點頭,確實很有可能。
就算閣臣可以由皇帝欽點,但最好也要看看大臣們的態度。
趁著經筵上大臣齊聚的場合摸摸底,再正常不過了。
夏言又請求說:“這個經筵,你定要過去。”
如果霍韜發難,就放秦德威出去對線好了。夏言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這么簡單樸實。
秦德威其實沒多大動機去,皺了皺眉頭說:“我的欽差差事還在接受考察,按道理說只能專心等待結果,能有資格去經筵列席么?”
夏言喝道:“你好歹是個狀元修撰,要去就去,誰能攔著你不成?”
經筵就是翰林詞臣給皇帝講課,除了一些部院重臣之外,翰林官員肯定都有資格列席。
秦德威這樣的狀元身份,就算還在差事考察期間,但硬要往文華殿里擠一擠,誰還能攔著不讓進?
秦德威嘆口氣,官場上身不由己的時候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