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的反問,那女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笑道:“我來幫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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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元很好看,雖然看不全貌。
那女子一手按在他的肩上,一手拿著眉筆在他眉間細細勾勒,她眉梢眼角滿是認真,半垂著的眼睫像蝶翅,顫啊顫的,好像碰一下就要飛走。
陽光打在她手上,白得像一塊軟玉,讓人看著入神。
隨之洞元拿起一張紅紙,笑著說:“輕輕含住。”
晏離不知怎的,就聽話做了。
他沒用過這個東西,無論是在情報部還是剛才自己化妝,都是用的口脂,一種紅色固體。
見小翠含得認真,曲妗道:“要輕抿一下,才能將唇色染上。”
見時間差不多后,曲妗就將紅紙從她口中取出,然后勾著她的下巴細細查看,發現有些地方顏色過重有些地方顏色又太淺,便用指尖抵在她的唇上細細擦拭,涂抹均勻。
不知為何,那小姑娘似乎一下慌住了,整個身體都十分僵硬,像塊木頭。
曲妗倒突然發覺這小翠的好玩之處。
估計是年紀太小就來做事,蠢些也沒有身為婢女的自覺很正常,她應該多寬容才是。
這般想著,曲妗就覺得昨晚乃至今早的氣一下子全沒了,指尖輕點朱砂,便在她額間弄了個水滴狀的面花。
晏離覺得那吸入肺腑的空氣,似著火般。
熱死了。
被衣領子遮住的喉結滾了滾,他忽覺口干舌燥,便起身去找水喝,好巧不巧的,只有洞元的早膳里有溫水,便不管不顧的直接拿起來就仰頭喝了個空。
在一旁看著的曲妗:“......”
算了。
這小姑娘其實挺可愛的,不是嗎?
只是年紀太小了,更何況只是一杯水而已。她是經過新教育的人,怎可以還保持那么頑固的封建思想,不可取不可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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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被召進宮。
便不必去書房商討政策,無事可做之下,曲妗便窩在屋子里看書習字。
曲妗寫著寫著,就發覺有一道視線正直勾勾盯著她的后背看,轉身看去,就瞧見若無其事轉移目光的小翠。
是想學習寫字嗎?
這個時代的女性一直在被束縛,各種條條框框,其中最為嚴苛的便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小翠應當沒上過學堂吧。
曲妗輕嘆了聲:“小翠,你會寫字嗎?”
“會。”
聽著意料之外的回答,曲妗來了興趣:“你來寫寫看。”
晏離將曲妗手中的毛筆接過,就在紙上‘瀟灑至極’地寫了兩個字:小翠。
曲妗看得滿頭黑線,這字的筆畫雖對,但是這草書實在是...太過潦草,歪七扭八、若不細看,全然不知是何物,只當鬼畫符。
晏離在都察院學的最多的還是一招斃命的殺人招式。對于旁的詩詞歌賦一竅不通,但卻認得些字,因為閣主安排的刺殺目標往往都是在江湖廟堂有些名氣的人物,他們的住宅往往很大,分什么寧心院啊石水閣的,若認不得這些字,錯殺任務目標可是要受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