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他頓了幾息時間,便又繼續冷深道:“因為我想得到你。”
“師姐大概猜到了吧,我知道你是誰,你這樣戲耍我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嗎?也許是想看我痛苦掙扎的狼狽模樣?我告訴你,永遠不可能,我只會恨你,然后死死地折磨你。”
“你瞧,我現在就把你抓來了,不是嗎?”
他陰惻惻的笑著:“師姐,你想離開我嗎?很簡單,我入魔之后神志混亂,為了摒棄一切剝離了幾個魂魄,每月十五都會魔力喪失,聽不見看不見,還是個跛了一只腳的瘸子,你現在殺了我,很快就可以離開。”
沈青桉說得狠戾無比,可神色卻瞧起來愈發蒼白虛弱,他努力攥緊冰刃,只要她敢走,他一定立馬殺了她,殺了這個狠心愚蠢刻薄的背叛者。
曲妗越聽,面上的神色就越復雜。
她承認自己一直到剛才都是恨他的,恨不得咬死他。
可現在她心里卻是一片蕪雜,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真的是正確的嗎?
為了完成原主的心愿,為了自己能夠得到復活的機會。
就想把沈青桉趕出青羽派。
她自詡心善,為了能讓他重新拜入修仙界第二大派純陽堂,所以便想盡辦法護住他的名聲和性命,采取欺壓逼迫他的行為。
可她真的心善嗎?
如果沒有她,他也許能在青羽派獲得朋友,以他的天資很快就可以筑基、金丹,然后一步步往上,成為人人敬仰的上仙,即使他在日后會殺了沈博遠,但這也是他與沈博遠之間由來已久的私仇。
她真的心善嗎?
曲妗眼睫顫顫的垂下,她鼻尖一酸,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是她的逼迫才讓他墮入魔道,然后剝離魂魄,每月十五承受非人的痛苦和煎熬,目不能視,耳不能聞,渾身冰冷,左腳跛足。
是她的錯。
她是個虛偽的...虛偽的圣人。
她對不起他。
沈青桉聽不見看不見,卻長時間沒有得到任何肢體回應,以為曲妗正在尋找金花鞭要至他于死地,于是冷笑著就要將冰刃刺進她的身體。
這個愚不可及的蠢貨,居然真的以為他還會將全部的真心話都告訴她嗎?
他的魔力雖然銳減,但還是能保留四分之一的,殺死她綽綽有余。
卻不料,他的懷里突然多了一片柔軟。
沈青桉微愣,刺向曲妗后腰的冰刃也停住了。
他雖然聽不見,卻能感覺到耳邊有一團熱氣在撲灑,師姐似乎在對他悄悄說著什么。
是說心疼他嗎?
是說這輩子都不離開他嗎?
還是...
還是說,喜歡他?
沈青桉心臟開始狂跳,全身骨頭被敲碎又立馬被拼接起來的疼痛都比不上這一次心悸,他貪戀地縮在師姐的懷里,面色依舊很冷,可眉梢眼角卻又帶著點點愉悅滿足。
“師姐。”
“這輩子,都別再丟下我了,我什么都聽你的。”
曲妗微微閉眼,嗓間轉了許久的‘好’最終還是被她咽下去,慢聲道:“沈青桉,每月十五這件事,別讓其他人發現了,你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