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華為平板,蘇青青忍著腰痛擠地鐵,下地鐵后又走了十多分鐘才回到了家。
她的父親過世早,母親改嫁后,她由曾祖父與爺爺奶奶帶大。去年,爺爺也歸天了,家里只剩下六十多歲的奶奶與九十多歲的爺爺。祖孫三代擠著六十多平的老公房,生活極度艱難。爺爺在世的時候,每個月還有三千塊左右的養老金維持一家生活,爺爺走后,曾祖父與奶奶的低保加起來不到八百,蘇青青每個月留下五百零花與吃盒飯,其余一千都交給奶奶維持家用。
簡陋的小屋被奶奶收拾得整整齊齊,每一個角落都擦拭得一塵不染。桌子椅子都是爺爺用工地上丟棄的廢木頭拼接而成的,厚厚實實的,蘇青青從小用到大,非常結實。
蘇青青考上東大時,曾祖父和爺爺騰空了陽臺上放雜物的小房間,在里面敲敲打打了一個多月,給蘇青青裝修出了一間漂亮的小房間。
小房間的四壁還裝了護墻板。每一塊板子都是爺爺從工地上的垃圾堆里淘回來的,到家后,曾祖父把每一塊板子都刨得光溜溜的以后,刷好幾遍清水漆,晾干后,一塊一塊,比著木紋裝到墻上,自然而真實的圖案上墻后,很有幾分貴族氣。
到家時,曾祖父正坐在餐桌前等她,面前擺著一只酒杯與一瓶酒,奶奶聽到她的腳步聲后,開始到廚房里炒蔬菜……
蘇青青滿臉歡笑地把獎杯與平板擺到餐桌上:“太爺爺,奶奶,你們看這是什么?”
“青青贏了?”曾祖父反復撫摸著獎杯,眼睛里閃出異樣的光芒。
奶奶也從廚房里跑了出來:“青青,你得獎了?”
“太爺爺,奶奶,我馬拉松得了第一名,這是獎杯與獎品。”蘇青青蹦跳著抱住了奶奶,“我終于有平板了。”
奶奶笑出了一臉的皺紋:“我家青青最厲害了。你坐,奶奶這就去盛飯。今天特地做了你最喜歡的青椒炒肉絲。”
“奶奶,我和您一起去盛飯。”蘇青青拉著奶奶的手,又蹦又跳地去了廚房。
曾祖父對獎杯愛不釋手,一雙粗糙的手反復撫摸著,眼神里流露出無窮無盡的戀戀不舍。
他也有兩塊獎章,一塊是解放戰爭時上級頒發給他的戰斗英雄獎章,一塊是抗美援朝時國家頒發給他的人民英雄獎章。這兩塊獎章都被他收藏在從不離身的小木匣子里,家里人都不知道。抗美援朝結束后,他來到海城市郊區,隱姓埋名,娶妻生子,過起了自己最喜歡的農村生活。
“太爺爺,今天多喝點酒,慶祝我得了冠軍,好不好?”蘇青青把三個菜碗擺在離曾祖父最近的位置,特地為他多斟了一點酒。
曾祖父爽朗地笑了:“好,當然好。”蘇青青是他的心肝寶貝,也是他的精神支柱,他對她一向言聽計從。
蘇青青挨著奶奶坐好后,給曾祖父夾了兩塊菜以后又給奶奶夾了一塊菜,轉身時,不小心扭到了受傷的腰,忍不住疼出了聲:“哎呀。”
“青青怎么了?”曾祖父的反應比奶奶還快。
“跑馬拉松時不小心摔了一跤。”蘇青青胖胖的臉蛋上露出了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