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們陰曹地府虎視眈眈的,不僅僅是黑山老妖!
“更何況,便是一個黑山老妖,我們也應付得頗為狼狽。
“便是你們這個級別的黑白無常,可能還未必能穩勝黑山老妖麾下的那幾個鬼將和大妖。”
黑白無常聽罷,頓感窘迫,把頭低了些,不敢說話了。
“地藏王菩薩本是鬼物克星,但他早已不在此處了。”閻王繼續道:
“但適才的高人卻能釋放出地藏王菩薩的威壓,說不定有朝一日,當地府真的陷入危難時,他可以助我們。
“若是陰曹地府被那些妖魔所占,六道輪回的秩序便失,生死簿也將會是一沓廢紙。
“如果那個高人真的能助我們,為他改一改生死簿又如何。
“再說,地府創立以來,歷經多代閻王,生死簿也被改過數次了。”
黑白無常聽了,又是互望了一眼,改生死簿這事,每改一次,都可算是地府的黑歷史。
不過,上一次改生死簿,他們還不是黑白無常,閻王并非這代閻王,因此,他們說起來時,倒沒有多少壓力。
“繼續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便知道那位仙師做了什么了。”
閻王說了一聲,腳下云氣忽生,托著他進入了那座龍輦。
甫一進龍輦,這六條白龍便再次騰飛起來,向著陰陽城的方向而去。
黑白無常應了一聲,便也騰云駕霧,隨在龍輦之后,跟著飛去。
……
金華城外,日薄西山。
一隊官兵押著一輛囚車,風塵仆仆地走在官道上。
為首的一個軍官,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一張臉輪廓分明,線條剛硬。
他的眉毛如同兩把利劍,向兩邊的太陽穴直刺而去。
眉下的一雙眼睛,閃爍著如刀子般銳利的目光,嘴上留著兩撇胡子,顯得頗為精干。
他的背上,系著五把利刀,刀刃反映著夕陽余暉。
他所騎的馬鞍上,亦掛著一柄長樸刀。
這樸刀掛在他最為順手的地方,一有突發狀況,他便可極快地將其取下。
忽然,馬蹄聲響起,軍官目光如箭,向路上眺望,便見到一個身穿差服的捕快,騎馬奔騰而來。
一會兒后,快馬奔近,馬上的捕快先是對軍官行了一個禮,隨即道:
“千戶大人,金華陳知府吩咐,要將犯人傅天仇,先押到金華府大牢內關押。”
左千戶聞言,皺了下眉頭:“為何要這樣做,我從來沒有收到這樣的命令。”
捕快隨即道:“這不但是陳知府的意思,還是國師的意思。”
“國師只負責祭祀及朝廷中的宗教事務,如何能管政事了。”左千戶淡淡說了一句,便不管呆滯中的捕快,繼續催馬前行。
行了一會兒,左千戶停下馬匹,下了馬,往隊伍的后方走去,同手下取了一個水囊,向牢車里披頭散發、面容枯槁的犯人遞了過去。
“傅大人,朝廷里的恩怨,非是我一介武夫所能干預,我也只是奉命行事。但你放心,這一路上,我必會保你安全到達京師,面見圣上。”左千戶見傅天仇接過了水囊,看著傅天仇那身為階下囚的凄慘模樣,心中暗嘆一聲,沉聲道。
傅天仇痛快地喝光了水囊中的水,看了眼夕陽,口中無言,只是將水囊遞回給左千戶。
適才的捕快,見到這個左千戶竟然不懼金華知府,也不懼國師,呆滯良久,想著自己又該如何說,才能說服這個千戶把犯人壓到金華城監牢,好讓他回去交差。
但想了頗久后,無果,他看著囚車漸漸遠去,怕囚車很快便將離開金華府,不敢耽誤,一轉馬頭,向金華城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