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瞇眼,微縮下巴死死盯著顧北煦:“什么?”
“你昨日殺的那些人使用的兵刃乃是出自國庫軍械,旁人或許認不出,我卻獨不會認錯。”顧北煦平靜地接著說道:“你那個徒弟也不是一般人吧,昨日事發突然我回去之后再細細想來,好像在宮里見過你那個徒弟,他是皇子的伴讀,三個月前錦州節度使全家被殘殺,他就是唯一幸存者。”
凌子岺道:“我這當師父的救自己徒弟,有何不可?有人要殺我徒弟,我護著他也是應當應分。怎么?王爺是要拿我徒弟回去問官么?”
顧北煦笑了,道:“我還沒這個自信從你手里搶人,這么自討沒趣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凌子岺道:“那你在我面前賣弄你這些小聰明做什么?總不會是為了示好于我吧。”
顧北煦點點頭,道:“你這么說也可以。此刻你身有內傷,又帶著一個武力值弱的徒弟,路上一定危機四伏。不如讓我送你們一程,路上好照應……”
凌子岺直接拒絕:“不必了。我一個人獨自慣了。”
顧北煦道:“你攔不住的,只要我想跟著,除非你……”
凌子岺截口道:“除非什么?惹急了我,管你是王爺還是什么……”
顧北煦話鋒一轉,說道:“好,我保證不惹你,以后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凌子岺頭疼,心里忍不住罵顧赫言,靠!你這便宜皇叔是不是傻的?
“隨便你。”
凌子岺拋下一句敷衍的話,旋身緊走幾步像遠離什么瘟神似得,足尖點地身若飛絮幾個起伏就運著輕功飛走,消失在一片屋檐瓦礫之間。
大晚上的,想找個清靜的地方都不行。
第二日一早。
安星喆一身淡雅綠衣搖著他的折扇大搖大擺地從客棧二樓樓梯下來,臉皮極厚地蹭到大堂角落的一張飯桌前,捏著嗓子對桌上吃早飯的師徒二人故作委屈道:“阿岺~吃早飯也不等等小可,昨日坐了半日馬車,骨頭都要顛散了,貪睡一會兒阿岺莫怪啊!”
凌子岺頓時覺得手里的包子嚼之無味。
安星喆渾然不覺,見凌子岺不搭理他,又將視線轉向一旁悶頭喝粥的魏沐謙,笑瞇瞇道:“凌子岺的徒弟,早上好啊,小孩子家就該多吃點兒,且長個兒呢,別學你師父,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魏沐謙抬頭,先看了一眼凌子岺,發現她面無表情,這才怯怯地小聲回道:“苡……苡仁。”
安星喆不滿意了,撇著嘴道:“我問你話呢,你老看你師父干什么?雖然你還小,但也是個男的,而且你師父這么好看,我要是能當她徒弟……”
凌子岺將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安星喆,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句試試?”
安星喆嘖嘖出聲,賤嗖嗖地貼過去低聲道:“阿岺~大早上的你火氣怎么這么大呀?是不是昨夜沒睡好呀?你那貼身護衛呢,方才我去找阿煦他不在房里呢……”
下一刻,某人的手腕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在背后折疊,臉貼桌面地伏在飯桌上,手中折扇被凌子岺抽走合上,猛甩一下抽在安星喆的后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