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煦晚了凌子岺步伐不到兩刻鐘才到達藥王谷,在半空時就看見山門前的石階上到處都是散落四處的箭矢和橫七豎八不斷哀嚎的青衣弟子。
凌子岺手持一柄銀質軟劍,抖手間出招如魅影閃電,洶涌內力震開纏住她的十幾名青衣持劍弟子,運足輕功,柔韌修長的身體化作一道殘影,避開側方射來的箭矢,手腕翻轉劃開劍芒,真氣凝成有形滌蕩如水震開暗處偷襲的弓弩手。
然,弓弩勁急,一支箭矢還是擦著凌子岺的肩膀帶起飛濺的血珠,狠狠釘進一旁的山石里。
顧北煦心弦一緊,疾步拾階而上,那些哀嚎的弟子傷處大多在膝蓋,肩膀,手臂這些令人無法再動武之處。他見識過凌子岺在山道虐殺刺客的手段,與之相比,藥王谷這些弟子受的傷簡直算的上是不值一提。
“說,菘藍被關在哪兒?”清冷的嗓音傳來,是凌子岺的聲音。
顧北煦提氣躍上最高臺階,入目便看到凌子岺一身素衣衣決凜冽如殺神般掐著一個小弟子的脖子竟將其提了起來,冷艷的眸子啐毒嗜血緊緊盯著手上的人:“……說!”
“……牢……地牢。”
凌子岺隨手將那小弟子摔在地上,并未要他的性命,剩下的一些顫顫巍巍地跪在一邊,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而他們的代理首領鷹不泊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凌子岺壓著眉峰回頭看了幾步遠距離外,一身夜行衣裝扮的顧北煦一眼,復雜帶著探究,不過下一刻她就收回視線,徑直朝谷內的地牢奔去。
她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是來帶菘藍離開的,顧北煦想看熱鬧也好,愿意跟著就跟著,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滿心歡喜找到菘藍下落的凌子岺一掌震開地牢的大門,就呼吸一滯,目光所及之處看見了令她目眥盡裂的一幕。
半身盡裸鞭痕遍布的菘藍,仰躺在骯臟灰敗的草席地上,身邊還趴伏著兩個渾身酒氣的猥瑣弟子,其中一只寡皮枯瘦布滿青筋的手,甚至已經拽上菘藍身上僅剩的褻衣殘片,仿佛下一刻就扯下來。
凌子岺肅殺之氣立時充盈其身,只見她持劍的手輕輕一揮,那沾了鮮血的劍刃帶著主人怒不可遏的殺氣,破空之聲與那兩個畜生的慘叫聲不斷重合,不消片刻,那兩人就被挑斷了手腳筋,被一掌拍飛摔到角落地上疼的暈死過去。
“菘藍!”
凌子岺收劍入腰鞘,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撲過去遮在菘藍身上,雙手控制不住打著顫,眼中方才的戾氣盡收,一臉心疼的去查看菘藍的情況。
菘藍半閡著眼睛一動不動毫無生息,蒼白的臉色和幾近死寂的眼神,就如同一朵藍色妖姬容顏憔悴,蒼白枯萎,毫無生氣。被咬的血漬模糊的薄唇微微顫抖,仿佛溺水一般發出凄慘又微弱的嗚咽。
凌子岺伸手剛一搭上菘藍細弱布滿淤痕的手腕,就發現菘藍因為她的碰觸渾身一抖,立刻掙扎起來也不知扯動了哪里的傷口,菘藍疼的嘶啞一聲。
凌子岺陡然一慌,這是……創傷應激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