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趕著馬車倒是毫不在意,一直盯著前方。只要有他們師姐在,莫說貓頭鷹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不怕。
菘藍也醒了,將外袍還給白芨,就轉身推開門進入車廂,“師姐醒了?”
凌子岺打了個哈欠,“到哪兒了?”
菘藍回道:“胡楊林,天亮前能走出去。”
說話間,外面就響起了密集的馬蹄聲,從前方樹林深處呼和著朝這邊沖來。
“是馬匪。”白芨的聲音從外面傳進車廂。
凌子岺略一思索,道:“靠邊停車,讓他們先過。”
南疆最近內戰不斷,百姓避世足不出戶,可見馬匪的日子也不好過,否則也不必大半夜的還在外面找獵物,殺人越貨,綁架勒索,無惡不作,與中原占山為王的強盜一個祖宗級別,就是馬匪常年盤桓在南疆廣袤草原,更加彪悍兇狠。
馬蹄聲急急,很快,十幾個人就將馬車團團圍住。
為首的馬匪頭子獨眼客今晚收獲頗豐,剛劫了一批南疆客商金銀珠寶,還擄了富家小少爺,就等著帶回寨子審問一番好向他家人多勒索些錢物。滿載而歸時又碰上一輛夜間趕路的馬車,螞蟻肉也是肉,況且看著馬車后面沉甸甸幾麻袋貨物,今晚可真是獵物頗多啊!
保命要緊,不宜生事,白芨自然諳熟江湖規矩,立刻上前對著馬背上的馬匪頭子行禮,寒暄奉承幾句就立刻掏出隨身的錢袋雙手奉上。
獨行客還很少見過這么識趣的被劫者,再一看對方穿著打扮像個讀書人,心里更一番洋洋自得,只吩咐手下去查看車廂后面的幾口麻袋,只是普通不值錢的藥材,便大手一揮,放過他一條小命。
凌子岺將車廂窗戶推開一條縫,觀察外面的局勢,月夜識物受限,一批穿著各種衣衫短絨的糙漢策馬徐徐行過,后面跟著兩輛插著鏢旗的運貨車,也不知是劫了哪家倒霉的鏢局。
“師姐你看……”菘藍壓低聲音指向一馬匪的后面,映著樹林影影綽綽的月光,那馬匪騎在馬上,后面拖著一條長長的繩子,繩子的盡頭綁縛著一個人,離得遠看不甚清,只從身形能看出是個年輕男子。
“別多事。”凌子岺按下不提,莫說她不是江湖人,就算是也斷沒有多管閑事的習慣。
等那批馬匪走遠,白芨重新駕上馬車準備往回趕,誰知還沒走幾步,先前那批馬匪又呼呼喝喝地折返回來。
“各位好漢,這是?”白芨陪著笑臉。
那為首的馬匪頭子大喇喇用手里的狼牙棒指著白芨,喝道:“奶奶的,差點兒讓你小子給糊弄過去,說,車廂里有什么?”
一個大男人大半夜趕著一輛馬車就隨身帶點兒銀子和幾麻袋草藥,要不是他反應的快,險些把大魚溜過去。
白芨拱手道:“車廂里沒有財物,只有家弟和家姐兩人。”
獨眼客可不信,手中武器又逼近幾分,“閉嘴,是你自己打開,還是我讓人替你打開。”
凌子岺朝菘藍使了個眼色,菘藍心下了然隨即推開車廂門,從馬車上跳下去。
獨眼客叫嚷:“還有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