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狠地要了。
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凌子岺驀地睜開眼睛,發現已經在寢房柔軟的床榻上,蜷縮著身體被顧北煦從后面抱住,腦袋埋在她的頸窩里,呼吸輕輕淺淺地噴灑在她的脖子上。她掙動了一下,奈何身后的人抱的太緊只好作罷。
“顧北煦?”她啞聲輕喚。
“嗯。……”背后的人悶悶回應。
“怎么……突然這么瘋?是欺負我……傷重后內力不濟是吧!”凌子岺似是無奈又似調侃地啞笑道。
顧北煦移開些身體,低頭吻在她背上的彼岸花,低低問道:“你又為何不反抗?”
凌子岺心里一頓,笑了笑有氣無力道:“早晚的事兒,總不能一直讓你做和尚。倒是我這身皮囊實在是有些……不堪入目,委屈你了……”
顧北煦的指腹停留在猙獰蜿蜒的一處刀傷上,陳年的舊傷疊加,每一個都觸目驚心,這么重的傷,那些年,她是怎么熬過來的。
“……疼嗎?”顧北煦問道。
凌子岺一雙桃花眼微彎,輕笑一聲:“不會,我天生對疼痛不敏感的。”
這話一聽就是凌子岺唬騙他的,相處這么久,他又怎會不知她忍痛的本事。她越是這般輕描淡寫,越是叫顧北煦的心又疼上幾分。
“你這些傷是怎么回事?普天之下以你的武功誰能傷你至此,怎么你身上的傷比我一個戎馬半生的人還要多?……”
“我又不是一出生就武功蓋世的。”凌子岺定了定神,失笑道:“我這幅身子骨天生經脈窄細,根骨薄弱,根本就不是練武的材料。十六歲以前都是和師弟們跟在師娘后面采藥學醫,再跟著師父學些強身健體的粗淺功夫而已……”
“那后來……”
“后來,后來我為了改變自己天生經脈的殘缺,吃了……吃了很多提升內力的禁藥,又偷盜過很多門派的武功秘籍,躲在藥王谷的后山偷偷修煉……有幾次練功不得要領走火入魔,人不人鬼不鬼地……唉……不提了……”
“他怎么能這么逼你……”
“他不知道,一切都是我瞞著他,自愿的。那時候,他也不過是個半大少年,初登大寶,根基不穩,連年征戰國庫空虛,朝廷里渾水摸魚者,結黨營私者,專權霸凌者比比皆是。他舉步維艱,我若不幫他,他還能倚靠誰……”
“其實藥王谷有很多祛疤痕的靈藥,可惜……因為身邊大多是男弟子,諸多不便。很多次我受傷后都是自己包扎的,背上有幾處我夠不著上藥,就沒怎么理會,傷口愈合的差,有的化膿潰爛時間久了留下的疤就十分難看。”
說完凌子岺就自嘲地笑笑,身后的人忽然攬過她的肩膀,將人掰過來面對著自己,眼神深沉又專注地定定看著她,“以后不會再這樣了,你還有我護著。”
窗外月色佼佼,凌子岺望著顧北煦的眼睛,心莫名軟了幾分,難得的順從。
顧北煦起床披上衣衫倒了溫水小心喂給凌子岺喝,看著她眉梢微紅低垂的眼簾,心中有些懊悔,湯池這么一折騰屬實累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