闊步離開的凌子岺臉色不悅看樣子真的被氣的不輕,從前她居藥王谷教授師弟們的時候,最先教他們輕功逃命的本事,她也是如此要求魏沐謙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想報仇想完成任務,首先你得留著命。
太陽穴一凸一凸的跳著疼,凌子岺腳下停下來,用手按了按暈眩的額頭,剛想撐起內力緩口氣,驟然間雙耳一痛,無數細小尖銳的聲音刺入,幾乎是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凌子岺詫異地抬頭望向半空懸月,五感漸失,內力虛涸,每月中如影隨形的毒蝎蠱發作先兆。那晚,那個自稱五毒教主的黑衣人說的話居然句句是真的。
聽力失聰,可痛感還在,經脈運轉滯澀,整個人疼的發木,她閉目細細感受丹田逐漸空涸,咬牙續了一些體力嘗試著邁步,沒想到一動心脈卻是撕裂般的疼。
“師父!”
原本在溪邊反省,跪姿規矩的魏沐謙聽見一聲細弱的嗚咽,抬頭望過去時,心里陡然一驚。
奔過去的魏沐謙將摔在地上的師父半抱起身,夜色掩映下,凌子岺雙目緊閉一張滿是冷汗的小臉煞白,牙關緊咬身體還在不斷地發著抖。
“……師父?!”
魏沐謙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直接拿起凌子岺的手腕把起脈來,察覺出她體內真氣流竄似是受了什么內傷,立即扶著她盤坐其身后,運轉真氣抵在其后心,替她療傷。
毒蠱反噬經脈里竄起的一寸寸陰寒,和后心涌入的內力撞在一起,疼痛感驟增數倍,凌子岺悶哼一聲,身子猛地向前一撲,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魏沐謙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凌子岺的身體這么虛弱,連療傷的內力都承受不住。思及此處他立即撤掌,雙臂一伸將厭歪的人扶住。
凌子岺在吐出一口血后,聽覺也恢復,遽然睜開眼睛,在看清眼前人時,才緩下戒備之心,強忍著壓下經脈中蝕髓刮骨的痛楚,勉力撐起身體。
“我沒事,今夜之事不許告訴任何人。”凌子岺的口氣冷硬不容反駁。
魏沐謙張了張嘴,想問出的關心之言卻在輾轉之間鬼使神差脫口問出了一句,“你究竟受雇于誰?”
凌子岺頓住,眉頭一皺,“你說什么?”
魏沐謙略略有些后悔,可話已經出口,糾結也無用,索性就豁出去。
“魏家滅門,你只是殺手首領,我想知道,當時你受何人之命?是鎮北王,還是……安王?……”
他只想要一個真相,一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真相。他身上流著魏氏一族的血,認了仇人做師父本就是大逆不道,他知道凌子岺不過是個劊子手而已,她背后的那人才是幕后主使。如今以他功力論報仇言之過早,他不想活的糊涂,只求一個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