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馬匪頭子大叫一聲,立時捂著受傷的手臂后退幾步。方才還寂然空曠的山道上憑空而降幾道黑色身影,欺身向前,長劍疾削,橫從穿貫,嘯吟貫耳。
一切都在瞬間發生,混戰便已經開始!
正好,凌子岺樂見于有人幫她纏住跟蹤她的護衛,便不再逗留,運了輕功騰身而起,如同流云掠影浮光消失在山道上。
等暗探護衛解決完馬匪,才恍然一驚,他們的女主子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為首的黑衣人撤劍上前,撿起地上的一卷薄紙,打開只掃了一眼。
“快!你們兩個速回去稟報王爺!其他人去鷹咀谷待命!”
待凌子岺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爬上鷹咀谷谷頂,那一身銀灰色外袍的五毒教主正慢悠悠的將第二趟水倒進茶壺里。
“來啦!上好的果茶,來嘗嘗……”
荒僻絕跡的山頂被清理出一塊地方,支起一個寬敞的竹制帳子納涼。賬下擺了矮榻,小桌,茶具,炭爐,一應俱全。
凌子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上前走到他對面坐下,盯著五毒教主臉上的詭譎面具,嗤笑一聲:“人畏首畏尾,排場倒是擺的挺足。”
“天氣太熱,火氣別這么大。”五毒教主一邊說著,一邊將滾開的水沖到茶壺里,濃郁的茶香散開,淡紅的茶水緩緩注入瑩白新潤的骨瓷杯中,隔著氤氳的水霧,一只纖細蒼白的手指將茶杯推到凌子岺面前。
凌子岺靜靜看著他,一言不發。
“怎么?怕我下毒?”五毒教主右手有一搭無一搭的捻著茶杯,笑道:“普天之下,你是第一個能喝到我親手泡的茶,本座可舍不得你死。”
凌子岺搖了搖頭,晃了晃茶杯里的水,當著他的面直接倒掉,杯口反扣在桌上。
“坤森,你當真覺得戴著面具,用腹語跟我說話,我就不知道是你了嗎?”凌子岺突然道。
“哦?”面具下的人笑了笑,點頭:“第一次見面我就告訴過你的。”
“是啊!第一次見面你就很誠實,你的名字即你的身份。是我沒在意,居然不知道五毒教主早幾年就易主換人,居然到了我的眼皮底下,我都沒認出來。技不如人,吃些暗虧也是應當的。”
坤森伸手摘下面具丟在桌子上,看著凌子岺笑起來,日頭的光透過竹簾灑在他的身上,只見面前這人,目似秋水,眉如遠山,舉手投足間一番翩翩貴公子做派。
“你可是怨我之前出手傷過你,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坤森笑意吟吟的說道。
凌子岺輕笑道:“少給我擺這幅虛假的面目。我殺了你教中四大護法,你報復回來也是理所當然。我就是不明白,你費這么大周折,只是為了解我身上的毒蝎蠱,為什么?”
坤森從桌上拾起扇子,慢慢撐開,沖凌子岺笑的溫煦柔和:“唉,你這般說可是太傷本座的心了。四大護法不算什么,他們本事不濟,死了就死了,本座從未放在心上。本座只是瞧著與你有緣,你又從馬匪手中救過我,我當然要報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