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蟾蜍的脖頸一涼,他整個人僵住。隨著頸骨“咯咯”的聲音,視線最后定格在一張巧笑嫣然眉眼彎彎的美人臉上。
凌子岺輕輕扣動手腕的暗器扳機,眼前的尸體瞬間多了百十針銀光粼粼的毒針。
七星簡直看傻了,他終于明白真正的毒器是什么了?就是眼前這個人,這個如嗜血瘋狂彈指間就收割人命,厲鬼索命的少年才是唯一的毒器。
陸一被高高吊在刑架上,腳尖微微著地,血順著他的前胸大腿一滴一滴砸落在灰暗的地板上。一條手腕腫脹的老高,軟榻榻的耷拉著。胸前鞭痕遍布,靠近腰腹的地方有兩處烙痕,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陸一?!”
人已經昏厥無意識。
凌子岺調整呼吸,伸出手指先在陸一的頸動脈下一探,而后吐出氣息。又摸上他的脈門,凝神以內力探息。
陸一的狀況很差,他本就沒有什么武功,內力淺的可忽略不計。如此酷刑之下,沒有內力壓制,恐怕要養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灌注內勁的軟劍劈斷了鐵鏈,陸一一軟,整個人倒下來。
凌子岺手臂卷著陸一的腰身,余光瞥見傻站在不遠處的七星,道:“過來!”
七星咬了咬牙,鼓足勇氣挪到白衣少年身邊,低著頭不敢說話,只是狂跳的心臟出賣了他此時的膽怯。
“把人帶去他房間上藥。”
“是。”七星額角冒著汗,看了昏迷的陸一一眼,迅速應道。
……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前后不到一個時辰,再回到前殿,戰事已經初歇。
一些幸存下來的弟子正在打掃戰場,安星喆跟個大爺似得躺臥在石榻上,一條腿屈膝搭在另一條腿上,悠哉悠哉的晃著。
“你回來啦!”安星喆笑咪咪的從石榻上翻身跳下,三兩步迎上凌子岺,道:“你吩咐的,我都辦妥了……”
凌子岺眼角微微一抽,皮笑肉不笑道:“我可不敢使喚安王,你少冤枉我!”
安星喆一怔,當場就扁起嘴巴,十分幽怨道:“阿岺你怎么總是這樣?你老這么逗我,我會傷心的。”
凌子岺越過他,徑直走到石榻上,坐下后才面無表情說道:“坤森下落不明,陸一昏迷不醒,看來今晚只能暫時留在這里了。”
安星喆長睫微垂,心覺有趣,又巴巴靠上去,笑道:“我當然愿意留下看熱鬧了。這魔教難得進來一次。只是阿岺,你不回去,阿煦不會擔心嗎?”
安星喆這么一問本以為凌子岺該翻白眼了,結果她真的只是思索了一下,然后贊同道:“你說的有道理,我現在就去跟守在無涯峰的護衛說一聲去,讓他們先回去。”
說完,就起身往外走,絲毫不帶猶豫的。
安星喆:“……”
快出大殿時,只見那魔煞星停住腳步又轉身沖他說道:“叫他們手腳麻利點,收拾出兩間客房,送些好酒好菜,酒是給你的,我水果汁都行。另外,你去看看陸一,他的傷勢危險,別再起了高燒。”
安星喆:“……”這還不叫使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