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喆立即笑著投降:“不敢不敢,借我十個膽子小可也不敢。欸,阿煦,這打完仗了你是不是該回禹城看看了?”
顧北煦道:“老安,你真覺得我們打完了嗎?”
“打完了呀,阿克蘇阿圖什的兩位王子都……”安星喆遽然怔怔看著顧北煦的臉,壓低了聲音道:“阿煦你該不是想……”
顧北煦道:“我問的是黑巫教,咱們和他們部族交戰了這么多天,有見過什么黑巫教出現嗎?”
安星喆一臉苦色:“可咱們誰也沒見過黑巫教啊!總不能五毒教那么一說,我們就幫著他滿草原找仇敵吧?別是五毒教再利用我們替他鏟除異己……”
“空穴不來風,若是大意,那就前功盡棄,南疆的暗處勢力拔不出來,始終是淵國的隱患。”顧北煦手上已經包扎好傷口,收拾了藥瓶紗布,去水盆邊洗手去了。
安星喆看了一眼確實比他包扎專業的手法,邊往身上套衣衫邊說道:“阿煦說的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找出這股暗處的勢力?”
顧北煦擦干凈手上的水珠,沉吟道:“正如你所說,咱們在邊境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五毒教,卻從未聽說過黑巫教。歷來江湖門派不敢摻和朝堂之事,尤其是兩國邦交。要是南疆真的有部族與五毒教的叛支勾結一起,一旦發現,必須斬草除根,以絕后患。”
安星喆一怔,沉默了片刻,道:“欸?阿煦,我們是沒見什么黑巫教,可有人認識啊!要是……五毒教主能幫我們,此事不就容易多了。”
顧北煦輕輕的笑了笑,“老安,你難道忘了不久前鳳鳴山叛亂一事了?坤森那個人性格陰晴不定,他的教主之位又是虐殺了上一任老教主才上位的,只憑一身狠戾莫測的武功鎮壓教眾,又不善于管理,恐怕早就難以服眾。他那個人單打獨斗還行,沒有領導籌謀之能,五毒教在他手中如同一盤散沙……再說,五毒教當初是被中原武林盟趕出去的,軍隊與邪教一旦接觸,會被朝堂玩弄權術者拿捏把柄,與我們之后行事就相當被動。”
安星喆“嗯”了一聲,點點頭:“是啊,我這跟魔煞星呆久了,都傳染上些江湖習氣,看那坤森教主對凌子岺說話態度和和氣氣的,便忘了五毒教是邪教這回事了。”
顧北煦無聲的笑了笑,走到桌幾前倒了一杯茶,自顧抿了一口:“老安,你覺得你了解凌子岺這個人嗎?”
安星喆還是第一次從顧北煦嘴里聽見凌子岺的全名,暗暗抽了一口氣,目光復雜的看向他,猶豫道:“雖然沒有阿煦你與她朝夕相處了解的全面,但也不至于太偏離。阿煦你為何突然這么問?”
顧北煦臉上慢慢露出一個笑容,打量著手里的茶杯,緩緩說道:“我們所看到的,正是她想讓我們看到的。如果時間能讓我們早認識她幾年,恐怕我們見到的未必就是現在她這個樣子。”
安星喆冷靜下來,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半響才問道:“阿煦的意思,她早知道黑巫教的事,或者五毒教,不對,是上一任老教主與她的暗殺組織早有往來,我可以這么猜測嗎?”
顧北煦不置可否:“我也不知道。岺兒從前的事她不提,我們根本查不到。”
安星喆點點頭表示贊同:“說到這兒,我就不得不佩服魔煞星的本事,她能將一個千人的暗殺組織經營了十年之久,幫著小皇帝穩固政權,監視朝臣,肅清黨羽。而我們在京城的暗探這些年居然查不到任何線索。阿煦你說,她這本事是不是也太逆天了些?”
顧北煦瞇起眼睛:“幸好……”
“幸好阿煦你娶了她,”安星喆斜了顧北煦一眼,截口打斷說道:“否則啊,等小皇帝用她對付你我的時候,恐怕我們才是真的遇到對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