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輕輕閉目,未做任何反抗直接就束手就擒。
“師姐,得罪了。”
凌子岺聽到一聲極輕的聲音,然后就有人封了她的穴道,有人上手摸索搜查她的隨身之物,此番動作與一個女子來說可謂奇恥大辱。
鷹不泊本以為會看到凌子岺哪怕一閃而過的一絲羞惱或恐懼,然而什么都沒有,凌子岺的眸子平淡無波,仿佛無知無覺一般。
他再看那名正在搜身的黑袍人,簡直氣的原地飛升七竅生煙。
多好的機會,啊!凌子岺除去那身詭異莫測的武功,單看這身段模樣在女人堆里也是萬中無一。可那負責搜身的弟子巧妙的避開所有敏感部位,規矩的簡直不能再規矩。
于是,搜查完畢的凌子岺被帶上了一輛馬車改裝的囚車。
鷹不泊得意的圍著囚車轉了兩圈,冷哼一聲,“凌子岺,落得今時今地,可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好好看看吧,到了京城,恐怕就一輩子沒機會看嘍!”
凌子岺閉目苦笑:半生賣命,費盡心思的逃離。如今又被抓回去,這么多年,凌子岺,你到底圖什么?
“撤!……”
鷹不泊高喊一聲,在場所有黑袍人齊刷刷扯掉身上蓮蓬衣,露出里面內衛統兵規制蟒衣。囚車的簾子被放下,遮蔽住所有光線。
車輪滾滾,馬聲踏踏,鷹不泊擒了凌子岺,按照皇帝的命令,日夜兼程往京都趕去。
囚車走的很快,顛簸搖晃時,凌子岺身上的傷口重新裂開,鮮血汩出浸透衣衫。
鷹不泊巴不得凌子岺傷重不治,死在半路上,這樣他又能交差又不用擔任何責任。
甚至美其名曰,怕她反抗自戕,鷹不泊派人給她用了足量的軟筋散,每日只喂兩次清水,連飯食都省了。
囚車內黑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凌子岺分不清白天還是黑夜,唯有子時身體經脈運轉大小周天,內傷反噬的苦痛折磨,才堪堪讓她有一些時間的概念。
她睡覺的時間越來越多,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
直到后來,即便是內傷反噬經脈,噬心蝕骨的疼也不能喚醒她的意識。恍惚間,她又回到年少孩提時光,那時候的師娘懷抱是香香的,令人安心的。
那時的凌子岺是無憂無慮的,她穿著師娘親手縫制的花裙子,像蝴蝶一樣翩翩起舞。師弟們追著她嬉笑打鬧在后山遍野的藥草香。
跑的滿頭大汗的時候,顧赫言端著蜜水走過來,輕聲喚她:“師姐,喝點兒水。”
凌子岺便笑的一臉明媚。
負責看守囚車的弟子見凌子岺臉色蒼白一直昏睡著,便趁著每日喂水的間隙,偷偷將身上攜帶的金瘡藥撒在師姐的傷口上,可惜傷勢太重,那一點點的藥粉不過是杯水車薪。
于是,他又將自己省下來的干糧浸泡成糊狀,每日趁沒人注意時喂給師姐一點點。
日復一日,如此這般。
日夜兼程,七日之后的黃昏,囚車進入京都永安城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