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如此,事情恐怕就好辦多了。
安星喆早于顧北煦三年認識凌子岺,那時候的凌子岺和現在的簡直不能同日而語。顧北煦要真的去找早期的殺手首領凌子岺,恐怕有的是苦頭吃。
索性人在幻夢中會傷會痛,但卻不會對現世的身體造成任何損害。只要顧北煦死在幻夢中,此毒蠱就算解了。
安星喆揉著曾被凌子岺捏碎的胳膊腕骨默默祈禱:希望幻夢中的魔煞星不要將阿煦虐的太慘。
坤森對此不置可否,他對別人的事情不感興趣,唯獨凌子岺,那是他悉心守護的藥引子,待他神功大成之前,凌子岺一定不能出事。
他之所以跟著安王,就是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解救之法。
顧北煦暫時不會有危險,可營救凌子岺的這件事更棘手。
試問天底下,做臣子的有哪個不要命啦!敢跟皇帝搶人?
凌子岺生命不會有危險,否則皇帝也不會這么大費周章將人弄回京城。最多不過是將人關起來,或者……
魔煞星那個專要人命的樣子,也不像是會吃虧的主兒。
唯一令安星喆擔心的,就是巫醫所說,凌子岺身上的經脈反噬,那可是個疼起來非死即傷的東西。
經過藥浴,針灸(雖然離既定療程少了幾日),接下來就剩最后一步,每日睡前服食丹藥排解余毒。
可是凌子岺此刻遠在京城,巫醫就是將丹藥制作出來,人也夠不著吃啊!
皇城里那些太醫井底之蛙,恐怕連半邊月毒蝎蠱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皇帝這么不管不顧的將人擄走,可苦了經脈反噬柔弱不能自理的王妃啦!
思來想去,安星喆還是決定先給皇帝上一份折子。
客套話免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你師姐的經脈反噬只有南疆的巫醫能解,只要皇帝同意,禹城安王府立即安排巫醫進宮。
雖然這么說會冒著惹怒皇帝的風險,但誰讓安王和鎮北王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跳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呢?同是兄弟,就算將來有罪罰,也是各擔一半。
八百里加急,安王府的折子遞進了皇宮,呈送到了皇帝御駕前。
顧赫言正在為凌子岺的傷病發愁,自從那日兩人吵得不歡而散之后,凌子岺將自己關在奉天殿里,獨自熬刑一般對抗經脈反噬的煎熬,不讓任何人靠近。
好幾次,顧赫言都趁著凌子岺痛得意識混沌偷偷進殿,將瑟瑟發抖遍體生寒的人撈在懷里,運功給她續著真氣,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直到完全失了神志的人慢慢平靜下來。
累極倦極的人沉沉睡去,如小貓一樣柔順的貼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乖巧極了。顧赫言緊緊咬著牙,他寧可替她疼,也不想看著她受苦。
青梅竹馬成年之后,顧赫言再沒機會這么近距離看過凌子岺的睡顏,他像癡了一樣指腹仔細描摹她精致的五官,朝思暮想的師姐毫無知覺的靠在他懷里,指尖停留在兩片顏色偏淡卻柔軟溫潤的嘴唇上。
顧赫言心里一悸。
黎明時分,顧赫言不得不戀戀不舍松開師姐緊致溫潤的腰肢。他掀開衾被一角,躡手躡腳的下榻,將一切都偽裝成他從沒來過的樣子。
師姐還在生氣,這些年到底是怨恨了他的無情。
顧赫言想:沒關系!他可以慢慢等,等到師姐重新接納他,就像兩人小時候,師娘所期盼的那般在一起。
安王的折子遞的及時,顧赫言甚至連想都沒想,就直接下旨宣南疆巫醫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