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正在房間里床榻上裹著被褥,無聊的翻來滾去,冷不防外頭院里傳來腳步輕疾,顧北煦進門來,二話不說將人抱了個滿懷。
凌子岺也不掙扎,任他抱著,柔軟的被褥只露出一個小腦袋,頑皮地眨眨眼睛,朝顧北煦問道:“怎么了這是?皇帝欺負你了?”
一句無關緊要的玩笑話!
凌子岺心里清楚的很,她那個權欲心重的師弟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衡量的門清,非到關鍵時刻,絕不會明面上撕破臉的。
但,告她的狀倒是有可能。
顧北煦一雙深不見底的黑亮墨眸落盡凌子岺視線里,他捧著她小臉啄了兩口,道:“王妃在京城過的……挺不錯嘛。”
凌子岺不以為然,皺著鼻子哼道:“早朝上,那些大臣都在你鎮北王這兒告我狀,合起伙罵我呢吧?”
顧北煦忍不住捏她臉頰:“誰敢!你是本王的妻子,怎么胡鬧都不怕,岺兒高興就行。”
“那你這是干嘛?”一回來就熊抱,凌子岺費力從被褥里抽出一只手臂,將貼著她不老實的手從身上摘下去。
顧北煦順勢攥住人的腕子,將人從被褥里剝出來,一把拽到懷里又啄了唇角一口,才輕嘆一聲:“怕岺兒跑了。”
凌子岺不由翻了白眼,這是什么鬼話理由!
“哎!干什么你……青天白日的……你……唔……”抱怨的話還未嚷完,就被柔軟封緘。凌子岺皺著眉掙了掙,無奈顧北煦牢牢鉗著她不肯撒手。
床帳帷幕洋洋灑落下的那一刻,凌子岺委屈的哭笑不得,她還沒吃早飯呢!
一場激烈的搏斗在方寸之地展開,冷香交織,饜足低吟,婉轉如歌,和著粗重的喘息,匯聚成勾魂奪魄的風月情歌。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
歡愉到黃昏,輕拂微風落下一片晚霞彌漫的橘色;
春宵帳暖,此刻皆是溫柔。
“顧……北……煦!你個混蛋!嘶……”凌子岺趴在床沿,一字一咬牙,微微暗啞的嗓音帶著些許脫力后的慵懶。
顧北煦端著甜粥,努力斂起眉目間的志得意滿,眸光溫軟地上前,仔細吹涼了勺子里的甜粥,喂給被折騰慘了的小人吃。
凌子岺咽了一口甜粥,瞧著某人眼角的饜足得意,越想越氣,顧不得腰酸腿軟,撐著身體伸腿就是一腳。
顧北煦輕易就抓住了小人的腳踝,順著小腿就摸了上去。
“放--手!”凌子岺羞惱的怒火中燒,抬腿又踢。
顧北煦輕巧避過,將手里的甜粥擱置在一旁的小桌上,笑的眉眼彎彎:“岺兒這么有精神,是嫌為夫不夠努力么?”
凌子岺雖然身體不能動,但瞪人翻白眼罵人還是綽綽富余的:“滾!”
被罵的顧北煦不但不生氣,反而樂顛顛地湊上前,一雙手極其不老實地伸到凌子岺腰上,不輕不重地揉著:“我以為岺兒再也不要我了。”
凌子岺剩下的怒意都讓這一句話給攪沒了。
真不怪顧北煦胡思亂想,從前凌子岺人尚在禹城,在他眼皮底下,昏迷夢囈喚過的每句“阿言”,都能將顧北煦心口的刀嵌的更深一寸。
而今時今日,他于南疆戰事,又歷大夢一場,兩人分開這么久,各自受了那么多的傷痛,他怕了,怕凌子岺變了心意,怕一切都來不及!
昨晚他一夜未眠,進宮前做好了所有最壞的打算。
議政殿上無人提及凌子岺,皇帝也是照舊聽完他的述職報告,恭謹地贊了一句:“辛苦皇叔了。”
百官下了早朝紛紛散去,顧北煦被皇帝留了下來。
叔侄倆在奉天殿里一起用了早膳,閑聊了幾句,皇帝最后問了問凌子岺的身體狀況,用的是師弟對師姐說話的口吻,顧北煦從善如流回答,岺兒風寒已痊愈。
一個老狐貍,一個即將成為老狐貍的小狐貍,很多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不必擺在明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