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
有一個身影竄走不止,發髻零落,狼狽不堪,她紅著眼,神智不清,臉上帶著個鬼面具,但猙獰的表情說明了她此時的痛苦,仿佛是在極力壓制這什么。
她腦中一直有一個聲音響起,在教唆她,慫恿她,為何要忍著,去殺戮吧!把一切都踩在腳下,他們不過是螻蟻般地存在,何必在意,殺了他們,殺了他們。
“你給我閉嘴。”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逃不開的,哈哈哈。
“不,你不是。”
剎時她陷入了昏迷,身體的控制權,被那個聲音奪走了,林希被困在了她的精神識海之中,那里是一片迷霧,四處都是空曠曠的,突然有無數聲音響起,周圍出現了無數的惡鬼,那些血肉模糊的臉,拖著殘破不堪的身體朝著林希走來,那些都是曾經死于她劍下的亡魂,他們嘶吼著,爬行著,口中念念有詞的,是來索命的,“我們死的好慘啊,林希還我命來。”
林希無處可退,身后是一座懸崖,她一直在往回退走,退到了懸崖邊上,言辭振振道:“你們都是死有余辜,我沒錯。”
黑暗中傳出一聲聲冷笑,那聲音幽幽道:“那我呢?”
“胤海,你這么會……”
腦中閃過一幀幀曾無數次想要忘卻的痛苦記憶,此時都不受控制的如滔天巨浪般勢不可擋的席卷而來,她忽的頭痛欲裂,“哈哈哈,你想起來了嗎?我死在你的劍下。”
血,血,血,她手上全是血,這都是誰的,這都是胤海的,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殺你的,我真的不想殺你的,啊,對不起,對不起。她的精神防線開始崩塌,此時識海之外,所有人都在找著她。
穆澤淵心急如焚,搜遍整個京都,全然不顧一切,舉止瘋狂,可就是沒有人見過林希,玄衣信號,在迷霧森林中出現了不明怪物和藥尸的蹤跡,他快馬加鞭趕過去去,見到的是一個帶著鬼面的紅眼白衣之人,矗立于藥尸之中,藥尸似乎都十分的懼怕這個鬼面紅眼之人,“她”突然發狂,速度變得極快,一群藥尸,就在那一剎那之間全部被斬殺,血液噴涌而出,濺到了鬼面之上,可那人卻好像變得更加瘋狂了,抓到一個侍衛準備捏斷他的脖子,靜心咒響起,她頓住了動作,銘王手持古琴,撥動琴弦,她的神智逐漸有了幾分清醒,就在此時穆澤淵牽制住了她,琴音間斷,又忽然發了狂,他拔出刀劍,直面其身,情急之下,銘王將手中的古琴拋出,擊落了劍把,穆澤淵眼中帶著幾分不解,這一下給了對方可乘之機,被她逃了。
穆澤淵氣憤的喊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見他如此氣急,君銘只是拾起了掉在一旁的古琴,撇了他一眼解釋道:“你不能傷她。”
“為什么不能,你也看到“她”就是個怪物,何況林希還……”
“如果我說那是林希呢?你還要殺了她嗎?”
穆澤淵滿臉的不可置信,喃喃自語道:“這不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
京都濟世堂
楚若亭聞訊而來,他聽說了城中發生的事,連夜返回了濟世堂,在林希房間打落的茶水中,查出了噬魂草,這是令林希突然失控的元兇。
穆澤淵破門而入,氣勢洶洶道:“昨夜那個,真的是她嗎?”
“是,但這是有原因的,她不可能無緣無故突然就失控,那是因為這水里被下來經過異變的噬魂草。”
“噬魂草,那是什么。”
“普通的噬魂草是一種劇毒且具有極強致幻作用的毒草,但這個噬魂草是經過異變的,對林希而言卻有奪夢噬魂之用,它會放大她內心深處的最恐懼的心魔,一旦林希承受不住,崩潰,那她這一輩子真的只能做一個只知殺戮的怪物。”
“不行,我得去把她找回來。”
“你等一下,我還沒說完,異變噬魂草是有這些作用不假,但發作的如此之快,怕是因為林希前些日子用過凈血咒。”
“凈血咒,為什么。”
“制藥唄!不然你以為濟世堂為何能這么快做出特效藥。”
濟世堂外
黑亮垂直的發,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藏著銳利的黑眸,削薄輕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輪廓,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強勢,男子背手而立,微瞇了瞇雙眼,略略沉吟,眼中精光一輪道:“可有鬼面的消息。”
“回稟尊上,沒有。”
“發現鬼面蹤跡立即來報,絕不能傷她。”
“是。”尊主的命令絕不容人置喙的,手下的人只需遵從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