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拙回到小刀子酒酒館的時候,已是亥時。
有嬌還沒有睡,就坐在那個能看到太師府大門的窗口邊的椅子上,面容憔悴,目光呆滯。
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有嬌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快速奔向樓梯口。
當二人彼此看到對方的時候,莫守拙笑了,有嬌卻哭了。
莫守拙剛上了二樓,有嬌便抱住了他,將頭埋于懷中,淚落如雨。
“少爺,你可回來了。”
莫守拙沒動,任由她抱著,心中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有嬌說得這句話,十二年里,他已經聽了無數遍,每次歷盡驚險回來,有嬌都會這么說。
見面之后被有嬌抱,這一幕,他早已想到。
只是沒想到,有嬌這一次竟然哭得如此傷心。
大概是因為剛剛經歷了一次生離死別的緣故。
原本想著只是離開一天,誰知竟離開了三天。
三天里,有嬌心中的牽掛和擔憂,莫守拙能夠猜到。
找不到莫守拙,也聽不到莫守拙的任何消息,有嬌如同丟了魂兒,茫然無措。
這個世界這么大,她卻硬生生地活成了一個人。
莫守拙在的時候,這個世界里有兩個人。莫守拙不在的時候,這個世界便只剩下了她自己。
被有嬌抱了一會兒,莫守拙想推開她,誰知有嬌抱得更緊,而且雙手往上移動,正觸到了莫守拙的刀傷之處。
劇疼襲身,莫守拙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喊出了聲。
在別人面前,再疼他都不會喊。在有嬌面前,疼就是疼。
他很喜歡被有嬌心疼的感覺。
雖然她只是自己的侍女。
卻是與自己相依為命的侍女。
有嬌迅速松開手,她觸摸到了莫守拙背后那一層厚厚的棉紗。
“少爺,你又受傷了?”
伸手便去解莫守拙的衣服。
“別別別,男女授受不親,你注意點影響好不好?”
莫守拙一邊躲著一邊喊道。
“少爺別動,再動我就生氣了。”
小臉上的表情,極其認真。
莫守拙不動,任由她把衣服解開。
“你的性格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我現在有點懷疑,你并不屬于這個時代,而是從別的時代穿越到了死尸堆里被我抱回來的。”
莫守拙嘟嚷道。
自己都能穿越進一個殘破的身體,有嬌為何不能穿越進一個死尸堆?
有嬌沒有心思聽莫守拙在這兒胡侃,也沒明白他說了什么。
雖然看不到被棉紗包裹的傷口,但猜想傷勢定然不輕。
因為,莫守拙的臉色很不好,慘白慘白的。
有嬌從后面抱住了莫守拙,將一張小臉極輕極輕地貼在綿紗之上,“少爺,你定然傷得很重,我的心很疼。”
說這話時,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