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今晚這件事,是無論如何也壓不住的,一旦發酵,輕則割地賠款,重則國破家亡。
這個結局,與他先前預算的簡直差了一條銀河系。
“國王陛下……這次闖了天禍了……咱們、咱們該如何是好啊!”
貼身侍從欲哭無淚的問,兩只眼睛里全是恐慌,好像亡國之日就是今時。
亞力山卓又哪里有好對策?事態發展成這個樣子也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
坐在撤離的馬車上,他不禁頻頻回頭。
望著身后刀光劍影的那座蓬蓽生輝的大殿,他總覺得心跳失了方寸。
抿了抿唇,亞力山卓握拳道:“傳塔西斯公爵,我需要他來細細商議……”
另一邊,因為場上一片混亂,又有雇傭來的殺手暗戳戳的保護,弗洛里安很順利的帶著若喜逃離。
現如今兩人就在殿外不遠處的花圈噴泉前頭坐著。
月白色的粼粼水面上,映著兩只對視的人影,它們隨著水紋波動,竟也成一方浪漫。
“在小世界里使用法術是違規的,小若公主,你就這么不把天道諸神放在眼里嗎?”
將袍子揉了一團按在若喜傷口,弗洛里安一手抓上箭說,話雖是調侃,但聽起來還是滿當當的關懷。
若喜只抓上他的手,與他對視的時候挑挑眉,另一手已然化出圣術紅光:
“這可是原身自帶的能力,我哪里就傻到用法術了?給天道那些雜碎留把柄,可不是我能干出來的事。”
說罷她使圣術落在傷口上,下一秒那支箭酒杯紅光整個包裹著自動離開了傷處。
弗洛里安聞言頑笑二三句便掐上若喜的腮幫子道:
“你這么罵他們,就不怕他們趁著你不在,對你的肉身下什么禁制?”
一聽這話若喜反手就掐上他脖子,嘴角輕揚,“你果然是天道來的。
既然知道這些事,不妨說說看,那些雜碎給了你什么好處,才讓你心甘情愿的跟在我后面追著跑的?”
兩手舉起做出投降之態,弗洛里安又是嬉笑:“小若公主還是那么兇悍。
不過說實話,追在你身后只是我的個人行為,不必上升到天道喔。”
話落,一段泡在心底不知道多少年的陳年舊事涌入腦中,
當若喜還是在天道為非作歹壞事干盡的那個崽時,應確實是因為天道給出的豐厚懸賞才一心想要殺了她的。
怎奈她行蹤不定且不按套路出牌,等應掌控足夠信息沖上去殺的時候,她已經被關在混沌之地鉆墻角了。
在外面等待的那幾萬年的歲月里,應為了賞金,甚至想過幫里面那位一起鉆通墻角,等她一出來就抓起來。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人間傳上來的一條奇葩行為大賞。
關于某位皇帝不滿壞人不是被自己親手抓住,于是下令放掉再親自抓一遍的事……
至此他才放棄了這個想法。
N多年后,因為若喜差點鑿穿結界反噬天道,諸神只能讓她去“玩”。
一直守在外面的應,比她更先得到這個消息,從那時候起他就跟在若喜身后了。
但一次又一次的邂逅與相處,都是他把“獵物”往心里裝的歷程。
至于什么時候放下賞金,從追殺轉變成追妻,他自己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