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依言去里間躺下,解開外衣,李空青看著他的里衣,無奈的搖搖頭。
“你說你從早上起喘不過來氣?”
“對。”
李空青把他胸膛上綁的緊緊的衣帶解開,打結太死,解了好一會兒。
“現在呢?”
“誒,好多了!”病人驚喜道。
“你這里衣不是自己穿的?”
病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剛成親半個月,我娘子給我穿的,里衣也是她給我新做的。”
怕是那位新娘子剛成親不久,做的衣服小了一些,衣服做小了只能死命的系衣帶,系的太緊了,可不是喘不過來氣嘛!
這個病人也是個粗神經的。
莫名其妙被塞了一把口糧的李空青淡淡的囑咐:“回家讓你娘子把衣服放的大一些就好了。”
什么鬧鬼,李空青最知道是什么事。
兩個人從里間出來,病人神情放松,絲毫也不尷尬,跟后面排隊的人解釋。
“不是什么鬧鬼,我是里衣有些小了。”
后面的病人:……
但絲毫不影響他們交頭接耳討論起鬧鬼的事情。
李空青拿藥杵在藥罐子里錘了錘,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排隊的人前后保持一只手臂的距離,防止有些病會傳染。”
這話倒是真的,誰知道旁的人什么病啊。
大家乖乖的分開距離。
張晴晴聽到那人是衣服小了,忍俊不禁,看向李空青,他總是一身白衣,自己是不是該給他做身衣服?
她覺得他穿青衣也會很好看。
俊雅如竹。
打量著李空青的身材,她雖然會做衣服,卻做的也不多,偶爾給父親或兄長做襪子或荷包。
大件的極少嘗試,下次讓冬梅給他量一下尺寸。
到了藥鋪關門的時候,張晴晴喊李空青去香滿樓吃晚飯。
李空青卻歉意地回絕了。
“今天真的不行,院子里曬好的藥草需要收起來,再炮制,不能耽誤,我回家隨意吃一些就好了。”
“我跟你一起吧,可以給你打個下手。”
愛屋及烏,張晴晴現在對草藥也很感興趣,已經認了不少。
“下次吧,這批草藥急用,馬虎不得,而且也有味道,沖鼻子,我不舍得你一個千金小姐去沾手……”
李空青含情脈脈執起張晴晴的手。
張晴晴不疑有他:“那我去找江嵐了啊。”
“去吧。”
目送著張晴晴的馬車走遠,李空青穩步走回家。
一個有些駝背,大概四十歲上下的男人駕著一個黑棚大馬車已經在他家等著了。
看到他回來,手臂手指揮舞著比劃著“二”。
是個啞巴,李空青卻看懂了他的意思,顯然兩個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
李空青掏出碎銀子,數出六錢銀子給他,表示貨物每個的價格是三百文。
啞巴滿意的咧開嘴笑了,他不是天生的啞巴,嘴巴里只有牙齒沒有舌頭。
他也不過多廢話,扛起一個用席子卷著,又用黑布包著的長長的東西送進屋里。
總共有兩個,他兩次就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