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會有人觀察他的情況下,他選擇冒險快速把試卷做完,然后睡覺。
也幸好這次守考場的老師很隨性,你睡覺他都不會管,至于常秋月,呵,你喊破喉嚨我也不會理你。
因為考試是蛇形排座,某路人甲雖然排在陳醒天前面,卻剛好坐在他旁邊,然后他就看到了讓他終生難忘的一幕:
坐在他左邊的陳醒天雙手握筆,一只手寫選擇題,另一只寫解答題,僅僅幾分鐘,試卷的一面就被他突擊完成。
20分鐘過去,選擇題全部選完,答題開背面的解答題部分也填得滿滿當當。
而路人甲自己,才剛做完第一面,其實常秋月也才做完第一面而已,陳醒天看了一眼她的試卷,就不再管她。
然后倒頭就睡。
幾天的訓練下來,他已經可以做到快速入眠,午覺可以用來嘗試,下課后的小憩也可以但時間都太短。
不知不覺間,陳醒天的意識再次進入另一個世界,從開始的渾渾噩噩,意識逐漸清晰。
陡然間,他看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他正站在一條不知繁華了多少倍的大街上。
無數的霓虹燈廣告浮現在空中,川流不息的街道,密密麻麻的飛行器飛行在城市上空,分出三條不同高度的交通通道。
分別是:
一,最底層的陸地交通工具,供社會底層的人民群眾出行的,但同時地面也是最繁華熱鬧的。
二,中層則是磁懸浮式的飛行器,以及浮空列車,它們穿行在不同大廈的中層之間,而這些大廈,都有延伸出一截的停機坪,這里是供富人階層和貴族享樂的地方,品質不知提高了多少。
三,最頂層浮現出巨大的汽艇,航天飛船,它們矗立在大氣層中,無數的艦隊穿行在城市上空,那是最高層次的較量,掌控這個世界的軍閥、財團、政客所處的位置,是普通人永遠都無法企及的位置。
陳醒天腦海中自然浮現出這些解釋,他知道,這是他潛意識所構建出來的世界,一個賽博朋克風格的世界,只不過社會形態沒那么崩壞。
站在人潮涌動的繁華街道上,仰望頭頂的無盡星空以及無數巨大的超級戰艦,他有一種預感,他可以飛上天空。
于是他真的這么做了,他的雙腳逐漸脫離地面,一股難以言喻的玄奧力量將他直接拖起,奇怪的是,地面上的人似乎對此習以為常了,好像這是常有的事。
陳醒天察覺到了不對勁,再怎么麻木的人,在看到超出自己理解范圍的事物時,都會下意識去觀察。
而地面上那些人,沒有一個是看向他的,頓時,心里的那種違和感越來越強,不合理,不對勁,為什么?
從小到大對環境的敏感讓陳醒天直接察覺到了異樣,這不是一朝一夕能養成的。
可即便在這樣意識沉淪的夢境中,以他可怕的洞察力,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升起——他在做夢!
一般情況下,一旦察覺到自己在做夢,夢境會把這個人強制驅逐出去,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夢醒”。
可陳醒天不一樣,他開始思考自己為什么做夢,做夢之前在干什么?
寫字?寫什么?
八國聯軍侵華?歷史?考試?
可如果是考試,我為什么睡覺?
此刻,夢境的拉扯力越來越強,他即將掉出夢境之外,可他知道,這次進入夢境是有明顯目的的。
他在極力抵抗蘇醒的征兆,可放棄蘇醒的道路只有一條,忘記他知道自己在做夢這件事。
亦或是,造夢?
造夢!
他想起來了,是造夢!
夢境由潛意識產生,既然我是夢境的造物主,憑什么被它所驅逐,我,才有對夢境的絕對控制權。
頓時,陳醒天的感知輻散到整個世界,視覺在無限擴大。
從城市到大陸板塊,再到整顆星球,畫面戛然而至。
這是他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展露在他眼前,念頭一動,實現再次拉回城市上空,而那股排斥感早已消弭于無形。
他的念頭清晰了,就好像在現實中思考一般,他感受到了絕對的掌控權。
手一揮,整片城市崩塌,或者不能說崩塌,應該說“溶解”。
沒錯,整座城市開始溶解,溶解的部分化作高聳的山脈沖天而起。
這些山脈刺破天際,扎穿了停在大氣層中的飛船,再一瞬間,整片世界所有的人全部消失。
留下的,只剩一個鳥語花香的生態世界,森林林立,無數野生動物涌現而出。
沼澤、湖泊、河流、海洋、平原、盆地相繼出現,赫然一座生機盎然的生態星球。
這一刻,陳醒天感覺自己就是神,掌控一切的神,他終于知道,和白發陳醒天對話的壓迫感從何而來了。
因為當時他所處在的是那個男人的世界,在那里,那個男人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