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證強大的機動性,陳醒天選擇放棄對帳篷內儀器的精控,選擇控制帳篷本體,于是里面的一些物件便開始不受控制地向前滑出。
好在一些較大物體被納入了宏觀控制范疇,其中包括丁若夢和空空,他們兩個一言不發,開始幫忙收集亂滾的物件,大概外面遇到緊急事件了。
緊接著,帳篷以二次函數圖像形式開始爬升,前進速度越來越慢,上升速度越來越快,腦內的幾何模型快速組建,在確認了不可能碰到礁石后,陳醒天才松了口氣。
就這樣,帳篷在與巖壁相差2米的時候擦肩而過,礁石上的海鳥被巨大的呼嘯聲驚動,紛紛飛起。
在這種速度下可謂是險之又險,幸好速度已經降到相對安全的區間,即便會撞上這些鳥,也不會對帳篷外表造成多大的損傷。
也許是丁若夢給的暗示,也許是7個小時以來是神經緊繃,也許是一瞬間抽離了所有的心力,這一刻,陳醒天感受到了和昨天一樣的,無與倫比的虛脫感,就好像馬上能睡著一樣。
他知道自己到極限了,再飛下去真的恐怕會出問題,外加停在海面上也會受到來自海里的未知風險(主要是因為他有深海恐懼癥),停在這礁石上面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很快啊,超重狀態變成了失重,丁若夢不由得渾身一癢,這樣的大起大落實在太刺激了。
待到向后的阻力和上下的力趨于穩定,帳篷自身輕微的震動也消失了,這就說明帳篷已經停下了。
保證了所有人的安全,困意驟然涌上心頭,止都止不住,眼皮跟灌了鉛似的不停地往下掉,現在他甚至一條心力都懶得維持了。
簡單驅散了礁石上的海鳥,囑托丁若夢和空空檢查地形,陳醒天便沉沉睡了過去。
也許是太困了的緣故,他位于本源夢境的夢境體同樣睡去,這也許就是《盜夢空間》里的二重夢境吧。
當視線再次清晰之時,世界早已不再是當初的模樣,周圍全是七彩的線條和不可名狀的光暈,有時清晰,有時又變得如此模糊。
縱橫交錯的線條和光暈,疊加出一幅幅清晰而又朦朧的畫面,或者說是三維化的立體投影。
說清晰是因為每一個線條都清晰可見,就好像看一部藍光電影。
說朦朧是因為無論他再如何集中精神,在想要看清這些畫面的時候,一直無形的視差阻礙就會無緣無故出現,讓畫面變得不可見。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開始忘記自己在做夢了,無盡的倦怠和疲憊,讓他的意志變得模糊和碎片化。
如果說他的意識是一堵墻,可以扛過洪水的沖擊,那第二重夢境就是強行把墻拆解分化,再強的意志也無法低于這種消磨。
也許,真的該好好睡一覺了,陳醒天這么想著,這兩個月以來,他都沒有真正意義上睡著了,即便在夢里,他也時時刻刻保持著清醒,一刻不停地強大著自身,他已經快要忘記睡眠是什么感覺了。
隨著思維的逐漸放空,潛意識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空間中,陳醒天感受到了久違的放松,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無意識地飄蕩著,猶如一只幽靈。
時間在這里幾乎失去了意義,仿佛一切都是永恒,又仿佛只是過去了一瞬。
在這可以用純粹來形容的世界里,意識終于回歸了本態,真正意義上的潛意識世界。
可是,安逸也從不會真正來臨,陳醒天隱約聽到一個的聲音喊到:“哥,快醒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