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記得我是去打網球了。”
蘇青聽到楚子航走過草叢的腳步聲,但是聲音很不穩,這不是一個正常男人應該有的腳步聲。
他的傷,應該挺重的。
隨后,楚子航到了門口。
萬幸的是,楚子航的媽媽好像因為喝多了紅酒在沙發上半睡著,不然楚子航還得廢一番力氣解釋。
一進門,楚子航就體力不支的扶著門框。
“左腹。”
他簡潔的說著。
蘇青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血漬滲出,但是等楚子航撤掉上衣,他竟然發現傷口上還貼著膠帶。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但是幾乎等于沒有。
“你“暴血”了,傷口里面還有異物,你估計得忍一忍。”
蘇青淡淡的說著。
楚子航先是表情一僵,但是隨后想到了什么,點了點頭。他作為會長,知道蘇青也看過“暴血”的資料。
蘇青控制著輪椅靠近楚子航。此時這些面癱師兄正坐在一張靠背椅上,額頭布滿了冷汗,但是沒有哼一下。
楚子航拿出了醫療包,看樣子還要自己操作,估計是認為蘇青只有一只左手不方便。
蘇青突然更加明白了楚子航為什么被執行部的人描述成“機器”了。仿佛不知道痛苦,一切以任務為重。
一塊尖銳的碎玻璃,大約有一寸長,全部沒進去了。
楚子航咬著牙撕掉膠帶,血汩汩地涌了出來。他安置好了一面小鏡子,似乎還要自己取出異物。
蘇青知道爆血的后果,龍族血統控制下的身體變得格外強悍,大量分泌的腎上腺素令他感覺不到疼痛。
但爆血的效果結束后,疼痛報復似的加倍強烈。畢竟混血種還只是人類的身體,蘇青是親身體驗過那種痛苦的。
“我來吧。”
蘇青的聲音讓楚子航手一抖,但是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血,依舊從創口出流出來。
“J?tunheimr”
雖然不知道眼下的身體撐不撐的住,但蘇青覺得只要自己夠快,應該可以抗住。
血液流速一瞬間加快,楚子航瞳孔一縮,甚至以為蘇青也開啟了“暴血”。
“你…”
但蘇青還沒等楚子航說完,就已經吧那片玻璃取出來了。
盡管蘇青的手已經夠快,但是按照楚子航的受傷程度。這片碎玻璃幾乎已經是長在他的身體里了,是他的一塊骨骼,拔掉它就像是拔掉楚子航的一根骨頭。
細小的血滴濺了半面鏡子。楚子航在一瞬間有些脫力,但是馬上恢復了。
整個過程他甚至沒有哼一聲。
現在楚子航正準備把一次性注射器插進上臂三角肌,注入破傷風疫苗,然后用酒精棉球直接擦拭傷口。
蘇青嘆了口氣,直接用手撫在楚子航的傷口上。
“álfheimr”
這是蘇青第二次對外人使用這個咒文。作為代價他得承擔被施術者的一部分疼痛。
楚子航的傷口在一瞬間愈合了,但是蘇青悶哼一聲——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目前的承受能力。
楚子航震驚的看著蘇青,估計他在一瞬間也覺得面前的這個“同學”不在熟悉。
“你的身體…而且你不是不被允許使用言靈,這能力?”
楚子航脫口而出的第一句竟然是在關心自己,隨后才想到學院的規定,蘇青感到挺驚訝的,但也在意料之中。
“這是秘密…記得給我掛葡萄糖…”
蘇青來不及說什么,只能簡單的解釋下。他的眼前有些發黑,這是身體的自我保護在啟動,但混血種的體質,讓他在幾瓶葡萄糖下應該可以恢復。
他,直接昏迷了過去。
“為什么三次去卡塞爾都得昏迷啊…”
這是蘇青腦海中最后想法。